秦姝落咬牙,看来除了直接找他,也没有旁的办法了。她刚要开口委婉脱身离去,就听刘青云道,“姑娘,如果是想去找太子的话,此刻他正在宫里议事,怕是要稍晚些才能回城北的府邸了。”秦姝落一怔,这刘大人可真够聪明的,这就猜出她要去找太子了。不过既然人家都卖这个人情了,她也不好拒绝,便道:“多谢大人。碧书,我们走吧。”“是。”等马车走远,刘青云身边的士兵才开口问道:“大人为何要告知她太子殿下的行踪?”刘青云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属下,解释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太子殿下负荆请罪,一代明主的故事吗?”小兵不解地“啊”了一声。刘青云拍了他一脑袋,骂道:“榆木疙瘩。”还真以为太子是什么会负荆请罪的人吗?无非是有所图。不是图秦家,就是图这位姑娘。他看着秦姝落远去的马车,唇角微扬,小姑娘舍近求远,恐怕也是所有了解吧。他笑着摇头,这回萧洵那小子恐怕是有苦头吃了。马车从北城兵马司又转去了太子府邸,秦姝落握着手中的玉佩,面色凝重。出尔反尔、挟恩以报都不是她的处事风格,可有时候不得不如此,脸面值几个钱,如今形势比人强,要真能保住姑父,她给萧洵跪下,负荆请罪都行。可她没猜到的是,萧洵要的偏不是她的负荆请罪。太子府邸。秦姝落拿着玉佩上门,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只是正如刘青云所说,太子不在府中,她直至深夜,等得人都要困了,才见到人。明月高悬,星河漫漫。秦姝落静坐在亭中赏着月光下的花,说来巧了,这是她第一回来太子的住处,却看见好大一片芙蓉花,而且不论是木芙蓉还是水芙蓉都有,粉的白的,满院子都是,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娇美。她忍不住抬手采了一朵,放在手中把玩,只不过等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她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最后实在没忍住,撑着胳膊睡着了,手中的芙蓉花也跌落在了地上。萧洵回来之后瞧见的便是这一幕,月下美人兮,如珠如玉。他的心爱之人在等他回家,那一刻议了一天政事的疲惫就如晚风一般顷刻消失。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近,静静地看着秦姝落的面容,眉眼柔和透着隐秘的欢喜,他忍不住想起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常常在府中燃灯至深夜等父王回来。只是后来,父王当了皇帝之后,有那么多美人佳丽要宠幸,长春宫的灯火便夜夜到天明,再也等不到他了。那时候,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和母后会从恩爱夫妻变得如此陌生疏离,为什么从前那么热闹那么快乐的家会变得支离破碎呢?究竟是谁错了?父皇为什么没有时间回来看一看母后呢?可后来他便不问了,因为大哥死了,母后也去世了,二姐远嫁滇南一带,再也不回来了,偌大的长春宫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偶尔回去看看。他捡起地上的芙蓉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然后插在秦姝落的发间,她果然适合此花。秦姝落被头上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了太子,他一双眼眸柔情似水,蕴着的笑意让人无端心跳,情难自禁地被蛊惑。秦姝落呆滞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身,芙蓉花掉落在地上,她恭敬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第17章萧洵眼眸微暗,弯腰捡起那朵芙蓉花,想继续为秦姝落簪上,却见她后退一萧洵眼眸微暗,弯腰捡起那朵芙蓉花,想继续为秦姝落簪上,却见她后退一步。两人的动作便都僵持在原地,他把花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轻声问:“不是说,往后两不相欠吗?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儿了?”真是记仇。秦姝落垂下眼睫,假装没听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故作淡定道:“今日府中丫鬟送来一枚玉佩,说是有人送的生辰礼,臣女思来想去怕是殿下所赠,故而特意登门致谢。”萧洵看着她手中的芙蓉玉佩,轻笑一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自己动手倒了杯茶,一入口是冷茶,倒是让他的头脑在这夏日的深夜更清醒起来了。他放下茶杯,含笑道:“然后呢?”秦姝落见他不反驳,便确定了这玉佩是他所赠。其实所谓的致谢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她更盼着要是萧洵能直接开口提出他的要求,省得在这儿弯弯绕绕。她站在一旁,抿了抿唇,讲早就想好的说词拿出来,“殿下记挂着臣女的生辰,臣女无以为报,听说殿下最近正在为江城缺粮一事头疼,小女子不才,略有几分看法,不知可否为殿下解忧。”萧洵茶杯一抬,扬眸散漫道:“你说。”“先前听闻朝中都在为江城知府治理不力,在荒年大肆提升粮价、甚至大兴土木,荒唐无度一事烦忧,偏臣女有不同看法,江城缺粮,而范大人却大肆提高粮价其实不为为难百姓,而是想借粮价之高将周围粮商都引到江城,离江城最近的南城若是走水路不过七日路程,附近的岐山也只半月之期,只要粮食一到,城中再有人抛售粮食,粮价便会立马下跌,到时候各地粮商即便听闻消息想要将粮食运走,也已经来不及了,此其一。”秦姝落说完这些,看向萧洵,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究竟有没有打动他,却见他一直盯着手中的茶杯,没有半点反应。可她不知道萧洵握着茶杯的手早就用尽了全力,他知道秦姝落聪明,甚至有勇有谋,不然城郊相救不会想出那么刁钻的法子,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见解,因为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秦姝落唇瓣紧抿,没办法,只能拼一把了,她继续道:“府衙大兴土木也不是为了奢靡挥霍,而是想为了让百姓能有能力养活自己。我猜想,范大人此次翻修,肯定不止府衙,甚至各大地主,佛寺道观等地都会大肆动工,同时给工人的工钱也不会太高,甚至很低,但足以让一部分百姓能有一口吃食,撑过这没粮的时日,等到粮食逐渐运进城,江城的灾荒也就缓解了。如此,范大人虽名声有损,但却能将江城百姓的损失降到最低。”“姑且算着日子,殿下若是愿意再派人去一趟江城,只怕此刻江城的粮荒已经有所缓解。”她笃定道。她想了想,似是觉得这筹码不够,又道:“我知殿下或有忧虑,但杀一个范诚敏不足以让朝廷解忧,可若能留下范大人,待半月之后验证江城灾情,若我的猜想是对的,朝堂百姓都会对殿下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必会盛赞我大庸太子之威名!而且即便预料有错,殿下依旧可以杀范大人以谢百姓冤愤,臣女也愿意承担今日之过错,绝无怨言!”见萧洵还不为所动,她忍不住有些急道,“这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甚至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殿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吗?”萧洵扯了扯嘴角,放开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看着秦姝落那双焦急的眼眸,低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父亲?还是……江城来了密信?”他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让人觉得后背好像有蛇在爬的冷颤感,秦姝落微微侧眸,紧紧捏着手中的玉佩,小声道:“我自己瞎猜的。”萧洵嗤笑一声,“那你是否又猜到,我与李家早就不死不休,江城一事倘若范诚敏的政策失效,李玉堂也难逃其罪。”“可李玉堂上头还有首辅作保,殿下就这么确定一定能杀得了他吗?”“就算杀不了他,没了范诚敏的江城也就不再是铁桶一块,于我并无坏处。”他眼眸含笑,声音却格外凉薄道,“反倒是留着他,李玉堂才会一直屹立不倒。”闻言,秦姝落脊背发凉。萧洵这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姑父死。“我……”秦姝落磕巴道。“你如何?”萧洵望着她步步紧逼。秦姝落再退一步,心慌道:“就当是我拿这块玉佩求殿下了,只要殿下留姑父一命,来日他也能报效你呢?他在江城为官,一直尽心竭力,如此丧命实在冤枉!”“你求我?”萧洵哑声问道。“是,殿下不是说拿着那块玉佩殿下便会为我解决一切困难吗?就当是我出尔反尔,求殿下帮我这一回。”秦姝落眼眶湿润道。萧洵看着她,眸光灼灼,“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什么办法?”秦姝落忙问道。他拿过秦姝落手中的玉佩,然后伸手穿过秦姝落的腰带,替她挂在腰上,动作温柔至极。那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近得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秦姝落一时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动弹。萧洵挂好玉佩之后,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微笑道:“阿落,你这么聪明,总该想得到我究竟要什么吧。”秦姝落抿着唇不敢说话。萧洵续道:“一个范诚敏对我来说,微不足道。留着,也无妨,死了,亦无害。阿落,你说是吧。”秦姝落拳头紧绷。这不是她第一回感受到权势的威胁,却是她第一回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位高而势大,留下范诚敏对萧洵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他却偏偏要从自己身上掠夺些什么才会善罢甘休。可她又能给萧洵什么呢?一旦开启了这扇名为交易的大门,从今往后,她想全身而退便再没有机会了。第18章她不答,萧洵也不逼她。只是瞧着凉亭外的月光格外清丽,心情颇她不答,萧洵也不逼她。只是瞧着凉亭外的月光格外清丽,心情颇好。不远处的长廊转弯处沈陵川疾步匆匆而来,萧洵微微蹙眉,当是又有什么急事想要禀报。他转身,刚想让秦姝落再回去想一想,却忽然感受到面颊上一片温热的触感。萧洵忽的睁大了眼睛,那双素来隐藏着无数情绪的眼眸此刻居然袒露出如此赤——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随后又转为欣喜和雀跃,仿佛满院的芙蓉花一瞬盛开。而沈陵川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脚上像是被石块捆住了一般,寸步难移。秦姝落面色麻木地将唇瓣移开,冷眼看着萧洵的表情一变再换,确定了心中所想,然后问:“这样够了吗?”萧洵看着她,即便是亲热也难染她眸中的冷清,连带着他唇角的笑意也消去几分,可他依旧欢喜,哑声道:“阿落,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这些。”秦姝落微微一笑,“可殿下能给的也就这些。既是交易,那便是有价的。贪得无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萧洵短促地笑了一声,“好,成交。”秦姝落唤醒在矮阶上睡觉的碧书,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听他道:“阿落,把你的心也交给我吧。旁人,靠不住的。”那声音似是告诫又似是劝慰,秦姝落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只觉得由他来说这句话格外讽刺。旁人,旁人是谁呢?宋钰么?如果宋钰都靠不住,那还有谁可靠,总不能是眼前这个对她位高权重却又对她步步紧逼,要一点点地从她身上掠夺他想要的东西的人吧?碧书也是醒得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尚且一团浆糊,什么都没听明白,见小姐离开了,也赶紧跟上。只是走至转角处,两人却撞上了沈陵川。秦姝落脸上的清冷龟裂一瞬。沈陵川盯着她腰上的玉佩凝视了好一会儿,才侧身让开,垂首道:“秦姑娘慢走。”秦姝落没应声,指尖狠狠地掐着手心,面色煞白,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将要付出的代价又会是什么,外面又会如何风言风语地传播,她只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姑父枉死,范家就此离散。她挺直脊背从沈陵川面前走了过去。她告诫自己,往前走,别回头,别输不起丢人现眼。等人走远,沈陵川才来到萧洵面前复命,见他眼底的笑意依旧不减,少有的打探了一句,问道:“秦姑娘是为了范大人的事来的?”萧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嗯了一声。沈陵川又问道:“瞧她面色似乎不大好,殿下为何不告知秦姑娘,范大人无碍?”似是这话才把萧洵的眸光吸引了回来,巧笑道:“陵川,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不使些计谋,她哪里肯就范?你又不是没瞧见过她在朝云观时对我的模样,恨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他摸着秦姝落方才亲过的地方,仿佛还留有余温,哂笑道:“果然还是要她亲自送上门才有效。”身后的沈陵川沉默不语。就在刚刚,首辅大人派人对范诚敏下手,想要造成范诚敏畏罪自杀的表象,好掩人耳目,将罪责全部推到他身上。萧洵见他不出声,也不奇怪,又问道:“人救下来了?”沈陵川点头。萧洵眼底划过一丝阴狠,“李玉堂的罪状列好了?”“回殿下,通倭排在第一条。这回他必死无疑。”沈陵川冷道。萧洵嗤笑一声,“昨日太后和皇后特意摆了一场鸿门宴,父皇也来了,还不死心想要将李秀莲撮合给我。他李家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收买我?想要用姻亲捆绑我,将李家牢牢地绑在萧家的船上。”萧洵不屑地冷嗤一声,“他怎么不把我皇兄和母后还给我呢。沈陵川敛眸,“殿下不要太难过了。”萧洵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就要进城了,找几个人把李玉堂的那些肮脏事都传出去吧。”“是。”*秦家后院。秦姝落自回家之后就一直闷在房间里,碧书和桃息都在门口守着,也不敢擅自打搅,可这天都快亮了,屋里的灯都还没有要熄灭的架势。桃息不免问道:“碧书姐姐,姑娘出去之后见了谁呀,怎么回来瞧着更不高兴了呢?”碧书张了张嘴,想说最后又道:“少打听。还有,不许告诉老爷夫人小姐出去过,免得他们担心,知道没?”“哦。”碧书看着房间里的身影也是狠狠叹气,她就是等得太困了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小姐和殿下话都说完了。可瞧两人分开时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姑娘占了便宜,她不由得焦急,也不知道太子这回又怎么羞辱姑娘了。房间里,秦姝落对着摇曳的烛光,面色平静地雕刻着手中的木雕,她刻的是宋钰策马奔腾的样子,只差最后几笔,这木雕就快雕成了,镌刀却一不小心直接划破了食指手指。伤口从指腹蔓延到指关节处,鲜血汩汩地冒出来,秦姝落像是反应了很久一般才感受到疼痛,然后拿帕子把手指包裹起来。她看着手中染血的木雕,只差眉眼之处最后几笔,就能彻底显现出宋钰的神韵了,他那样爱笑的一个人此刻定也是心急如焚吧。她把木雕抱在怀中,神色平淡如水。她不信,今日那块玉佩是偶然出现的,什么狗屁生辰礼,萧洵肯定是算好了要引她前去,如果早就算好了她会来,那萧洵定是在这之前就已有打算要留姑父一命。秦姝落看着燃烧了一夜的烛火在空气中逐渐熄灭,晨光一丝丝一缕缕地从窗户的缝隙之中透进来,分明是一个很晴朗的天,可她却暖和不起来。若不是她自乱阵脚也不会叫萧洵有机可乘。可她也实在不明白萧洵究竟看中了她什么,如此费尽心机。容貌,家世,还是聪慧?这盛京城中越过她去的大有人在,难不成只是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秦姝落揉着眉心,心底烦闷憋得说不出话来。她忍痛将木雕的最后几笔刻好,宋钰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便显现在眼前,情绪仿佛才有些许好转。她凝望着木雕,轻声呢喃道:“宋钰,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七月底的盛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江城粮荒一案的犯罪官员已经抵达盛京,即将问斩之日,太子却力主范诚敏绝非贪官污吏之辈,此次江城饥荒的施政政策定是事出有因,恳请陛下看在他往日功绩的份上,再给他一次辩驳的机会。朝堂之上,因着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又说功过不能相抵,又说此时收回成命有损天家颜面,可最后太子以自己的信誉作保,陛下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颜面,确确实实宽限了半月之期。二是坊间不知何时谣传,传江南总督李玉堂居然勾结倭寇!卖国求荣!以江城的城防图换得大量钱财挥霍,就连具体的时间、交易地点都传得有板有眼,叫人实难不信。城西李家宅院。书房之中,瓷器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门口,李秀莲有些瑟缩地躲在一个男子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二哥,爹这回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李成俊没理她,只眼神淡漠地看着屋里,眸底似乎略带一丝不屑和讥讽。“滚!都给我滚!”里头又是一阵碎片响声传来,就连李夫人也被赶了出来,还披头散发的,遮着自己的面颊。只见她侧着身子就要离开,李秀莲上前一步拦住她,看见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怒声道:“娘,爹又打你了?”她气得就要冲进去找自己老爹说理,却被李夫人死死拦住,“我没事我没事,拿胭脂遮一遮就好了。你别进去,你爹正因为你小叔叔的事情生气呢。”“那……那我去找姑姑,我告诉姑姑,爹爹最听姑姑的话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这样打你不成!你看看你脸上的痕迹,这都还没消呢。”李秀莲又心疼又气急败坏道。“诶,别告诉她们,家丑不可外扬。”李夫人面色难堪道。一旁的李成俊更是冷哼一声,“你以为告诉她就有用,说不定她只会害得娘更惨。”“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秀莲不满道,“娘被打,你不帮忙还说风凉话!你是不是我哥!”“我倒希望不是!”他恨道,“你们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你!”李秀莲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知道二哥一直不喜欢家里,却没想到这么不喜欢。“我回蓝田大营了,没事儿别来找我。”李成俊扭头就走。李秀莲拽住他的衣袖却被他直接甩开,只见他放声道,“你要是真想让她不挨打,还不如你自己当上太子妃,说不定,你那个爹还会听你说两句话。”顺带还阴阳怪气了一句,“哦是了。现在李家通敌了,你怕是要当不上了。”话落,他便直接撞开李秀莲大步离开。只留下李秀莲气得嘴唇发白。秦家听到消息的时候,秦敬方夫妻二人都松了口气。只是又疑惑起来,太子怎么会出手帮诚敏?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秦夫人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几日祭拜菩萨祭拜祖宗灵验了,不行,我等会儿可得再去拜拜。阿落啊,你等会儿跟我一块去。”秦夫人见她没反应,连唤几声。“阿落?”“阿落!”“嗯?什么?”秦姝落抬眸,看着碗里的菜,胡乱道,“哦,今天的菜很合我口味。”“谁问你菜了,你怎么了?今天心神不宁的?”秦夫人摸摸她的头,“没病啊。”秦姝落放下筷子,莞尔道:“我吃好了。还有些绣活没做完,我先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