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一个身影,颤巍巍挪进来。
正是李靖!
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全靠人架着才站稳,胸口的起伏微弱。
但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李世民,也扫过李恪手中的兵书。
“卫公!你怎么来了!”
李世民大惊。
“陛下…老臣…躺不住…”
李靖喘着粗气,汗珠顺鬓角淌,“松州…危局…老臣…请命…亲征!”
“什么?!”
殿内惊呼。
李恪心头剧震,抢上前:“卫公!万万不可!您这身子……”
李靖艰难抬手止住李恪,目光恳求决绝:“陛下…松赞干布…非等闲…老臣…熟悉其…战法…唯有…老臣亲至…方能…稳…”
话没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李恪心如刀绞,老爷子去?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目光扫过李靖枯槁面容,猛地瞥见怀里《六军镜》的棱角,灵光一闪!
“父皇!卫公!”
李恪声音拔高,“卫公所言,老成谋国!但松州战场,险峻苦寒,卫公千金之躯,如何经得起颠簸?”
“更何况——”
他抽出《六军镜》,重重戳在几行字上,“卫公这兵书写得明明白白!‘守城之要,首重根基,尤赖坚城利器’!”
“代州新筑的水泥棱堡,卫公亲自主持设计,坚固远超夯土!此乃北疆定海神针!更是卫公心血所在!”
“如今北疆初定,人心未稳,薛延陀、突厥残部皆在窥伺!若卫公离了代州,这棱堡,这根基,万一有失,谁能如卫公般镇住局面?”
“松州要救,代州的根基,更要靠卫公这定海神针坐镇!”
这番话,句句砸在点子上。
老爷子,您的心血在代州!松州那拼命的地方,您就别去了!
李世民看着李靖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再看看那本兵书,眼神挣扎。
终于,长长叹气:“恪儿…言之有理!”
“药师,你是我大唐军魂!代州棱堡,是我北疆屏障!离不开你坐镇!”
“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