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第33章（第1页）

“你们听到这样语音的时候，应该已经办完了我的葬礼吧？第一个听到我语音的是不是任遇苏你啊？想来你应该是记住我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个手机给纪安了吧……”前面大半段都是徐林席再跟任遇苏说话，叮嘱他照顾自己的，大部分话都是绕着纪安展开的。他说：“有你们陪在纪安身边，那我就放心了，她一定能脱离我好好生活的，纪安很厉害的。”听到这话，纪安原本在眼眶里打转得眼泪又流了下来。但想到刚刚徐林席的最后一句话，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徐林席刚夸自己厉害，她不能在他面前哭。“要是纪安真的情况很糟糕，那接下来的语音，你就给她听吧。”纪安呼吸一滞，紧接着，她听到徐林席亲昵地喊她的名字：“安安，你最近还好吗？不过能听到这条语音，证明你的状态应该不怎么好。现在平复下心情，听我说说好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俞大遇见的样子吗？”徐林席说着两人在俞大发生的事情，从初相识说到在一起，再到他选择在她的世界消失。“我那时候走的时候就想，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跟你一样，我也接受不了自己得了这个病，所以我选择逃避。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病掉眼泪，也不想你为我操心。“我觉得，让你快乐的生活，远比我们拥有彼此更为重要。”他说起两人重新相遇的那段时间，他说他很高兴，但也担心，他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就是他死后，纪安的状态会越来越差。“后来我也意识到了，我们俩的重新相遇并不是我在救赎你。我本来想，用自己剩余的那点时间把你的状态慢慢调整过来，让你快点好起来。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等不到你好起来的那一天。“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你的状态会不会比我遇见你前还差？你会不会接受不了我的死亡？你肯定会想，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你接受不了，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去陪伴我。“但是纪安，如果你真的选择这么做，那我们当时的相遇就真的没有意义了。我希望的是，我的出现是把你治好，不是让你更糟糕。“前段时间，你情绪突然失控，你把我认成了那个人。你开始害怕我，躲着我，我的触碰让你产生生理反应。你抱着林妙，哭着跟她说让我滚出去。那时候我忽然想到自己不久于世，如果你能恨我，你把我当成你最恨的那个人，这样你会不会就可以走出没有我的阴影？如果可以，那你把我当做最恨的人也无所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愿被老天给听见了，你患上了臆想症，你把我完完全全的当成了那个人，就他对你做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也被穿插到我们从前的回忆中了。说起这件事真的很不爽诶！我们那么美好的记忆，居然要因为他，变得不美好了。“不过呢，其实还是蛮高兴的。听任遇苏说，这或许是一个契机，让你忘记那个人，放下我的契机。听任遇苏说在你那里，我成为了一个惯用‘冷暴力’‘PUA’的渣男，一点点在消磨你对我的感情。挺好的，成为你记忆中的‘渣男’和死去的男朋友，还是前者更适合你，这样我的出现对你来说就只是跌了一个跟头，没什么好难忘的。所以我还挺满意的，死之前还能放心你了，你终于可以好好活下去了。”“因为对我来说，你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远比我的所有都重要。我跟他们说，纪安是很厉害的，她很快就能康复，有一个美好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幸福地生活下去。而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以任何形式，看着你走向最好的自己。“纪安，这也是我唯一的愿望了。你能不能，替我实现？“纪安，好好生活吧。”Chapter50·柯林礼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语音结束。纪安强忍着眼泪，点开了徐林席的相册。里面都是两人的合照，也有一些她单独的照片。这些是四年来她唯一一次看到这么多关于徐林席的照片。有搞怪的，也有他偷拍她的，很多很多，这是他们感情的见证。每一张照片都透露出背后的那一段故事。徐林席有删照片的习惯，隔一段时间就会清一下手机相册。重要的照片，或是和其他朋友的合照他都会存在电脑上后就删掉，唯独和纪安有关的照片他不会删掉。照片清过一波又一波，只有纪安的照片能在他的手机上留下。她从前问徐林席，为什么只留下她的。徐林席说：“因为我经常会想打开相册看看你。”纪安拇指摩挲着屏幕，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手机屏幕上，砸在照片中的徐林席上。她手指抚摸过他的眉眼，鼻子，再到嘴巴。她想要记住这一张脸，把他记在心里，永远都不忘掉。那个晚上，任遇苏他们一直站在门外，听着纪安的哭声从压抑到后来肆无忌惮。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哀嚎，一次又一次地喊着徐林席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林妙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进去抱住她，都被任遇苏拦下了。他朝她摇了摇头：“这是她最后一段，和徐林席的时间了。”纪安和徐林席是大学时重新遇见的，因为学生会。和她记忆中的一样，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恋爱后的徐林席对纪安很好，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纪安，恋爱里，跟纪安小吵都很少有更别说大吵或是冷落她了。他不会让纪安低头，一有矛盾，率先低头的那一个人一定是徐林席。任遇苏曾经听徐林席说：“如果我能和纪安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他说的，他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恋爱期间，徐林席确实做得很好。纪安那时候也觉得，这一场暗恋的重点会是婚姻的殿堂。她会成为最美的新娘，被徐林席牵上台。但或许是老天刻意捉弄二人，大二那年的寒假，徐林席从纪安的世界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他只留下一句“分手吧”就把她删了。纪安找了他很久也没有找到他，开学以后，徐林席也没有来上学。听他的同学说，徐林席退学了。没有给原因，无缘无故就退学，从她的世界消失。她找人打听了一个月也没有消息，最后她找到了徐林席的家。别墅的大门一开，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从里屋走出来。她将小孩放在地上，朝身边的阿姨道：“你带他去玩吧。”她走到纪安面前，扬起下巴：“有事吗？”只隔了一道铁门，纪安也能看到她眼底的轻蔑。她忍了忍自己的脾气，好脾气地问她徐林席的消息。女人一听发出一声笑：“林席啊，他已经被他的妈妈带走了。他已经满十八岁了，以后就不归我们管了。你要想知道他就别来我们家了，去找他妈妈吧。”说完，没给纪安反问的时间她就转身离开了。纪安没法，只能抱希望在盛湘语身上。她是徐林席妈妈那边的亲戚，应该会知道徐林席妈妈的消息。但盛湘语给来的答案却是徐林席已经出国了的消息。她说：“大姨年前回来把徐林席带走以后就没跟我们联系了。毕竟去年国庆闹得那么凶，她应该也不想回来了。”“这次回来好像是徐林席喊她，让她回来带走自己的。徐林席说他想出国，离开这里。”是徐林席主动要走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纪安不甘心，回到俞峡以后一直给徐林席发信息打电话，祈盼他能回一下自己，让她也有勇气面对这些风言风语。但最后一丝希望是徐林席亲手击碎的。他发来的短信说，他不想留在国内了，他想去国外跟着自己的母亲发展，他以后不会再回她信息了，这个号码他会注销了。这条信息是他给纪安最后的消息，从那以后，这个电话就变成了空号。她真的失去了徐林席最后一个联系方式。纪安第二天就发烧了，烧了四天才好起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徐林席的名字。林妙为了让她打起精神，经常带着她去认识各式各样的人。在一次林妙男朋友组织的聚会当中，她认识了柯林礼，那个让她噩梦开始的男人。柯林礼虽然是柯程礼的弟弟，但两人的长相和性格都不相像。柯程礼为人高冷，除了在林妙面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而柯林礼呢，他的性格和高中的徐林席很像。阳光开朗，为人温柔绅士，性格也并不闷。他笑起来的眉眼和徐林席高中的时候很像，好几次纪安和他相处，都会透过他的眉眼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和柯林礼认识以后，他经常会以朋友的方式约纪安和林妙出去玩。林妙也拉着纪安游动在柯林礼开的各种派对上。三人越来越熟悉，随着时间，林妙也发现了柯林礼对纪安的那点心思。她开始撮合纪安和柯林礼，想让纪安借着柯林礼走出徐林席那一段的阴影。有林妙的助攻，柯林礼开始主动约纪安。但都被纪安拒绝了。他问纪安为什么，纪安说自己还没做好进入下一段的准备，林妙却说：“感情而已，没人说得准的。柯林礼喜欢你，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也挺开心的。安安，没必要纠结在一段感情里。哪怕对方是你从前最喜欢的人，但过去了就过去了。徐林席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就证明给他看，你又不是非他一个人不可。”林妙的话触动到了纪安，不知道带没带赌气的成分，纪安开始和柯程礼接触。和柯程礼接触下来，纪安发现他待人真的很真诚。他会细心地关注她的很多小细节，就跟那个人一样。他喜欢打球，也喜欢各种各样的乐器，他会温柔地给纪安唱歌，甚至会在纪安生日的时候亲手给她编曲。纪安有时候觉得，他的身上真的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柯林礼喜欢盯着她的眼睛，跟她说很多很多话。而每每这时候，纪安都会顺着他的话记在心里。渐渐地，她开始沉沦在柯林礼身上。像是一段感情的寄托，她也铆足了劲儿想向另一个人证明，她也可以爱上其他人。在大三下学期，她和柯程礼在一起了。开始的时候就跟正常恋爱一样，彼此之间情谊正浓，也很少说一些违背对方的话。柯林礼对她很好，就像当年的徐林席对她得好一样。她身边的朋友在认识柯林礼以后，都跟她夸赞对方。纪安也觉得这一段恋爱她谈得很开心。柯林礼这人也很有耐心。他特别懂怎么才能打进一个女生的内心，对于纪安这种人，他第一步就是要让纪安愧疚他的好，让她没办法拒绝自己。柯林礼学的也是心理学，但和任遇苏不一样，他很早的时候就有接触了。纪安并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被攻略的对象。事情变化在研一那年，柯林礼的态度一改以前，经常会对她使用心理暗示，对她进行感情的打压。在一次酒会上，柯林礼上台和他们世家的一个女生同台表演四手联弹。纪安站在下面，乐此不疲地替他录像。等柯林礼下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录像递上去给对方：“真的好厉害呀，我把你拍得很帅。”她仰着脸，想等到柯林礼如同往常一样的表扬。但对方却是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你看人家多优秀，家里当时还有意向把她和我凑成一对呢！她啊，学历样貌才艺样样拿得出手，你跟她完全不一样呢！”纪安一愣，直直地盯着柯林礼。柯林礼忽而一笑，将她拢到怀中：“可是安安，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大家都觉得你差劲，我也会喜欢你的。”纪安心里觉得怪异，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之后，柯林礼经常对她说这种话，在她跟导师做完课研去找柯林礼吃饭的时候。饭后柯林礼想带着她一块儿去听学校的经验讲座，但被纪安拒绝，她说：“我今天太累了，就不去了。”柯林礼神色不变，嘴上却道：“纪安，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你每天不是闲着无事做，就是在宿舍里打游戏追剧，平时还是多提升一下自己比较好。你看看其他人都比你厉害，不要以为考上研究生就万事大吉，现在研究生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纪安被柯林礼说得无地自容，那天，她是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去和柯林礼去看学校的讲座的。讲座讲的什么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因为柯林礼的话听得非常认真。但其实，那个讲座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她只是，不想再落下柯林礼的话柄。Chapter51·落日的真相一句句心理暗示，纪安变得越来越敏感。有时候她想得到的不过是柯林礼的一句认可，拼了命地把事情做好，对方却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一般，但末了还是会补上一句：“安安你不用做这些的，就算做得不好又怎么样？我还是会要你的。”纪安刚开始能察觉到柯林礼话里的问题，她试着想去反驳对方，但每每对方按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跟着对方的话走。久而久之，每做一件事，纪安都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很糟糕？那这么糟糕的人，还会有人喜欢她吗？她对柯林礼越来越依赖，纪安希望，柯林礼的社交是对自己敞开的。她希望对方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但柯林礼没有，他发现纪安这个状态以后，开始下了剂猛药。柯林礼并不是住宿的，他在学校附近有房子。有时候两人会约在家里看电影，一起下厨做饭。他的生活并不规律，纪安对他这一块儿就上了心。周末的时候会去他家里叫他起床。但研二的一个周末，她一进到屋子里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想来是他昨天去跟朋友聚餐喝太多了。纪安没多想，给他熬上粥以后就去房间叫他起床。柯林礼年纪比纪安小三岁，在恋爱后期纪安就跟姐姐一样照顾他。她拍了拍柯林礼的被子喊他起床，柯林礼宿醉了一个晚上头疼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便在床上赖着不起。纪安听他跟自己撒娇只能叹了口气，她站起身，一边收拾房间里被丢在地上的外套，一边说：“等粥熬开了你一定要起床哦。”她拿起衣服一看，闻到了衣服上有一股浓烈的女士香水味。纪安神色一僵，侧头问：“你昨天去哪里了？”“和朋友聚餐啊。”柯林礼在被子里闷闷发出一声。“你衣服上沾了谁的香水，你昨天是不是跟女生坐在一块儿？”“我朋友的吧。”他说得坦然，反而让纪安挑不出一丝异样的错误。纪安还想问点什么，可柯林礼已经坐了起来，他脸上露出烦躁，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其他的，他说：“不然我把他们都叫过来跟你解释，真的都是朋友，她们都有男朋友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眉宇间染着不悦，看纪安的眼神也不同往日那般柔和。纪安呼吸一滞，刹那，她掩饰一般地低下头：“不用，我相信你。”纪安没处理过这种感情，从前和徐林席在一起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徐林席都做得很好，和女生的社交，对她说话的分寸感，都处理得完美无缺。就连偶尔会发生的小矛盾，也都是对方低头。纪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段感情里，会变成这样。她已经习惯柯林礼在她身边的感觉，她离不开他。可或许就是纪安的纵容，柯林礼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他会和其他女生聊得火热，纪安不满，担心柯林礼是在和其他女生暧昧。她提出看他手机时，柯林礼会爽快地给她看。但纪安扫视了一圈却发现他和对方的聊天都是朋友之间会聊的话题，不暧昧，也没有什么怪异的话。她心一慌，把手机还给柯林礼。但他却满脸写着是失望：“我不相信我是吗？你自己也看到了，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纪安愈发愧疚，赶紧跟柯林礼道歉。但柯林礼的态度很冷，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原谅她。就在纪安惴惴不安地觉得这段感情要被自己亲手毁掉的时候，柯林礼又会来抱住她，亲昵地说：“没关系，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没事，我原谅你了，谁叫我爱你呢？是吧纪安？”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得多了，每一次都是以她误会后柯林礼原来她为结尾，以至于后来纪安发现柯林礼在教学楼和一个女生接吻，她也不敢去和对方确认，生怕又是自己的误会。她在心里欺骗自己，因为距离实在过于远，会不会是她看错了呢？毕竟柯林礼，是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的。毕业后，她进入职场。常年被柯林礼贬低，做心理暗示，她已经深深陷入自卑。她不是没发现过自己的怪异，她想向外界求救，但因为柯林礼，她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是两人的共友。一次聚会，她在柯林礼身边战战兢兢地坐了一个晚上，趁着柯林礼去喝酒的空隙，她问身旁的女生：“穗穗，你觉不觉得柯林礼对我有些奇怪？”女生吃惊道：“奇怪吗？我还跟我男朋友说柯林礼对你很好呢。”在表象看来，柯林礼看上去确实是大部分女生都想要的恋爱对象，细心体贴还爱你，他们一度认为，纪安和柯林礼在一起太幸运了。纪安不死心，后来又问了林妙。林妙也说她是不是想多了，纪安一咬牙，把内心的担忧说出来：“不是的妙妙，柯林礼他……”她的话戛然而止，纪安想说一句柯林礼的不好，但细想却是一点不好都想不出来。就连那些他与其他女生暧昧的记录，也全都是她的误会。柯林礼这人，在她面前也没有表现出不好。林妙笑着拍了拍纪安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啦！柯林礼这人我跟他身边的朋友打听过，也问过柯程礼了，他们都说他是可以托付的人。你就放心谈恋爱吧！”林妙说她过段时间要去国外学习，她的职业进修。她爸妈托了关系才把她塞进那个课程的。“等半年以后，我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去MA工作了。你不是说你上班的地方奇葩很多吗？等我回来了你就别工作了，我赚钱养你呀！”听到这话纪安却提不起兴趣，只麻木地点头。她回到家，刚进门身子就被柯林礼抱住：“宝宝，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纪安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这句话。柯林礼委屈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啊？我对你的用心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对你多好啊？你的生活起居都是我照顾的，你为什么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呢？”纪安毕业后就和柯林礼合租了，柯林礼的工作不像她的朝九晚五，他很自由，所以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柯林礼在料理。他确实在这些事情上都对纪安很好，所有的物质上都满足了纪安。不然她也不会在朋友面前说不出一句有关于柯林礼的不好。但这一段感情纪安就是觉得奇怪。因为柯林礼这一闹，纪安就不敢再去问朋友了。柯林礼说他会多想，纪安不想给彼此增添麻烦。没多久，她就在柯林礼的劝说下辞去了工作。在家做自己的副业。但柯林礼不太喜欢她看网络上的那些，纪安也不敢忤逆她，所以副业都是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做的。纪安活得越来越没有自我，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柯林礼。她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敏感，她得全身心都投入在柯林礼身上，没有了自己的工作，也很少跟朋友联系，她只有柯林礼了。柯林礼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她。一个晚上，他抱着纪安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了。”柯林礼开始肆无忌惮地控制纪安的社交，从不让她上网，再到后来不让她出门。而他自己，则是日日在外面把纪安一个人留在家里。似乎是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不用顾忌纪安，柯林礼知道现在的纪安离不开他。所以他开始肆无忌惮地做一些恋爱中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每每回来时，都带了一身的香水味。纪安问他，他说：“都是工作应酬，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工作，在家里只有我养你，那我只能比以前能努力呀。”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推给纪安，让纪安没办法发脾气。柯林礼和其他女生暧昧得越来越明显，他难得带纪安去爬山，和他的一大群朋友一起。他对纪安嘘寒问暖，累了他就背她，渴了就贴心地递上水杯，从不嫌纪安麻烦。他营造的好男人人设十分成功，朋友都跟纪安夸他，说她有一个好男友。但纪安却并不高兴，准确来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在家里，她就犹如一个提线人偶，任由柯林礼摆布。他让自己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她没了自己的性情。而柯林礼对她笑，她也没了以往的欢喜。她从前最喜欢柯林礼的笑了，喜欢他弯着的眉眼，喜欢他满是柔情地看着自己。但现在，他越笑纪安越觉得陌生，他再也没有那个影子了。他再笑，只令人恶心。也是到现在，纪安恍然发现，柯林礼和徐林席一点都不像，是她看错人了。下山的时候，她和柯林礼说自己要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