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他主动吗?
裴桑枝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托起荣妄的下颌,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四目相对的瞬间,笑道:“不一样的。”
旋即松开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荣妄的脸颊,声音轻柔却字字分明:“老夫人得了好东西,会下意识想着我,这份心意自是不同。”
“这不仅仅是皮料子啊,”裴桑枝垂眸抚了抚柔软细腻的皮料,复又抬眼望进荣妄的眼底,“是老夫人对我的惦记。她既满意我,来日我入荣国公府的门,这条路自然就少了许多坎坷。”
“老夫人是府上的长辈,得了她的欢心,往后相处起来,不知能省去多少麻烦呢。”
“难道,这还不值得我欢喜、珍视吗?”
“荣明熙,我的欢喜,是因能承长辈之祝福,与你共白首之约。”
荣妄的心化作一汪春水,柔软得不成样子。
即便是嘴上想再矫揉造作下,却再说不出什么阴阳怪气、拈酸吃醋的怪话。
他真是被裴桑枝拿捏的死死的。
在一旁奉茶的拾翠:怎么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这场景
倒像是她与霜序在巷尾逗弄那只小黑狗。
她们两人捧着满盘肉骨头,一个教“坐下”,一个喊“趴下”,又是美食引诱,又是软语哄骗。那小黑狗儿被她们哄得服服帖帖。
后来,大老远瞧见她们的身影,便欢天喜地地摇起尾巴来。
她这个例子虽举的有些糙了,但理不糙。
绝对有异曲同工之妙!
“拾翠,茶溢了。”裴桑枝的余光扫过来,急声提醒道。
拾翠猛然回神,这才惊觉滚烫的茶汤已漫过青瓷盏沿,在檀木案上蜿蜒流淌,洇开一片深色水痕。
“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裴桑枝边捻着绢帕递了过去,边好奇问道。
拾翠接过绢帕,擦试着檀木桌上上水渍,脱口而出:“训狗……”
话一出口,生怕被人误会般,连忙补充:“是巷尾那只小黑狗,奴婢和霜序时常会带着些剩饭剩菜过去喂养着。”
这也不算是说谎吧……
拾翠忐忑不安的想着。
也不怪她吧,主要是国公爷在姑娘跟前儿太不争气了。
姑娘拿捏国公爷,易如反掌。
“训狗?”裴桑枝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耳垂先染了颜色,继而那抹红便顺着脖颈一路蔓延至脸颊。
拾翠:糟糕、糟糕,姑娘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