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太记得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林与幼随意地挠了挠脖子,不知道挠破了什么,有点儿刺痛。 她吸了口气,伸长手,从梳妆台上拿了镜子,一照,发现她脖子上有好几个吻痕。 她愣了愣,连忙拉开衣服,低头往下看。 不只脖子,她的胸口也有很多吻痕和咬痕,腰肢还有掐痕,整个身体,用“伤痕累累”来形容都不为过。 林与幼表情空白了很久,这些是……程京宴弄的?他在哪里弄的? 她的目光从床,游走到梳妆台,再到地毯、飘窗、浴室……浴室! 她脑海里掠过画面,是程京宴拽着她去洗澡,洗着洗着,她就先动手动脚,她吻他的胸肌,腹肌,以及…… 林与幼机械地抬起头有,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下一秒,整个耳根都红了起来。 她也太……虎了吧! 然后呢?再往后呢?他们还做了什么?擦枪走火到这个地步不可能没有后续吧? 林与幼努力地回想,可真的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短暂失忆了? 不行,她必须弄清楚。 林与幼快速下床,先去浴室洗漱,顺便扫了一眼淋浴间。 他们昨晚那么胡闹,现在的淋浴间居然是干干净净,程京宴收拾的? 真是天赋异禀啊,不敢想象他要是不瞎眼,得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洗漱完她立刻跑下楼:“程京宴,程京宴!” 明知道程京宴听不到,但林与幼还是很喜欢喊他,她觉得他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很勾人。 像他这个人。 她的声音在房子响起的一瞬间,程京宴就一挥手,邵庭立刻躲进厨房里。 林与幼跑了下来,看到程京宴坐在餐厅吃早餐。 她也没多想他一个瞎子怎么做出这么一份精致的三明治的,忙不迭拉住他的手。 程京宴侧头:“知知,醒了?头疼吗?我帮你泡了蜂蜜水,在桌子上,喝了吧。” 林与幼拿起来喝了一口,就在他的手里快速写:“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帮我洗澡?” 程京宴淡然点头。 “我们还……”写下那个字的时候,林与幼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做了?” 程京宴的眉梢挑了起来。 他是个很少有外露的表情的人,因而哪怕是有一点情绪,都显得格外生动。 “你的‘做了’,是什么意思的‘做了’?”他请问。 “你少给我装!”把她咬成这样,还装纯情? “我真的不懂,你说得再清楚一点。” 林与幼抿抿唇:“就是,我们有没有,上床?” “上了。”他们每天晚上都上床啊,谁不是在床上睡的觉? 程京宴唇际微弯。 林与幼咬唇,她就知道他们肯定做了! 她咕噜咕噜喝完了蜂蜜水,咂了咂嘴。 她不排斥跟他做那种事,只是,她一直觉得,第一次是很神圣的,结果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感觉,真是失策。 早知道还不如前几天跟他擦枪走火的时候直接做。 她这边各种叹息,程京宴表情淡了一些:“怎么?不愿意跟我?” 林与幼写字:“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是要在结婚后,在新婚之夜才可以做的,我们有点随便了。” 程京宴反问:“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要我赔偿你吗?” “我觉得,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也不得不过了。”写完,林与幼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强买强卖,略心虚。 但程京宴拿起咖啡抿了口:“我倒也没有那么勉强。” 林与幼眼睛微睁:“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改变主意了?” 程京宴好无奈:“知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自己想,如果,我没有想要跟你在一起,这些天还对你做那些事,我不是人渣吗?” “哦……所以你之前是因为没跟我做过那些事,才不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现在做过了,你也愿意了?” “嗯。” 林与幼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挪动椅子靠近他,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有光在里面跳跃:“那我们现在就来商量婚事吧!” 程京宴莞尔:“这么急?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林与幼皱眉:“你怎么老觉得我很小啊?”她指年龄。 程京宴想到的是“口感”,他昨晚试了,所以客观道:“你确实也不大啊。” “……”林与幼懂得太快,不由得一噎。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胸口,确实是没那么挺拔,她悻悻的,忍不住反唇相讥:“我觉得你也不大,我都没有感觉。” 程京宴并没有被激怒,用刀叉切开三明治,叉起一块,递到她的嘴边:“不急,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你感觉。” “我是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两年呢,林与幼琢磨,“我们先商量好,将来直接领证。” 程京宴随意点头。 林与幼郑重其事:“很明显,一直以来,都是我赚钱养家,按照咱们中国人的理念,谁掌管家里的经济命脉,谁就是老大。” 程京宴似笑非笑:“所以?” 林与幼语出惊人:“所以你来入赘我吧。”第247章400亿美金(回忆) “……” 敢对程家三少爷说“你入赘我吧”的人,林与幼是开天辟地唯一一个。 程京宴低头“看”她,心情有些起伏,喜忧难辨。 林与幼观察他的神色:“你不愿意啊?” 程京宴转开头,修长的手指挪了一下咖啡杯的位置,点头:“我愿意。” “这还差不多~”林与幼高兴得晃脚脚。 那种喜悦,是程京宴哪怕看不到,也能感知到的,而自己好像也被她所感染,轻微地弯了弯唇。 躲在厨房里的邵庭却听得忧心忡忡。 结婚……入赘…… 三少爷是真的对这个女人,用心了? 这可不行啊。 程京宴转而说起另一件要事:“约法三章。” “约什么?” “既然你都是有夫之妇了,那就不能再去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 林与幼皱眉:“我又没干什么。” 程京宴淡淡:“那也不可以,我会吃醋。” “你醋劲这么大啊?”林与幼笑。 程京宴坦然:“是。” “可是我不去赚钱的话,就没办法养活我们两个人了。”也没办法带他去治病了。 程京宴道:“上次那个好心的中国同胞,介绍了一份在咖啡厅打工的工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里。” 林与幼犹豫:“咖啡厅白天也要上班吧?” 说到这里,程京宴一直想问:“你白天没有工作,都在忙什么?” “忙我自己的事……不过应该也快好了。” 林与幼本是想跟许枝梨和杨琼杠到底,不死不休的,但从上次许枝梨派人抢她的证据的架势看,许枝梨也是个狠角色。 她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可她现在身边有程京宴,如果她再跟许枝梨硬碰硬,可能还会伤到程京宴。 她只担心程京宴被她连累了。 林与幼甚至想过为了程京宴,放弃自己追讨多年的真相和公道。 这就是大家总说的,有了在乎的人,就多了一个软肋吧。 “……算了,没什么事。那个咖啡馆的工作在哪里?我去看看。” 林与幼有了咖啡馆的工作,上下班的时间也固定了,程京宴不用再担心她突然回家会撞上邵庭他们。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手底下的人,在这个房子里开会探讨海外部的事。 海外部的事,确实是大事。 程氏资本主做风投,这些年在海外投资了不少大项目,流动的资金数额非常巨大,原本是好好的,今年出了一些端倪。 程父派程京宴到海外部,就是为了弄清楚,是哪里出问题? 程父原本想派程斯以,但程斯以前段时间出了虞美人的事,暂时不合适离开国内。 而且程斯以的性格比较温和,程父预判,海外部的事得连根拔起,所以行事狠绝的人更合适——程京宴更合适。 程京宴到了海外部,表面风平浪静,仿佛只是一个被送过来镀金、走过场、刷履历,很快就要回国继承家业的太子爷。 实际暗中调查,查了半年,果然查到不少问题——海外部的高管,通过一系列的操作,躲开了监管机制,有将近400亿美金下落不明。 他必须把这笔钱找出来,否则钱损失了是小,万一这笔钱去做了不干净的事情,程氏也要负责任。 尤其是林景舟还提醒他,其中一部分资金,是跟他爸交易了木仓支。 他必须要把这颗毒瘤挖干净,否则再这么蔓延下去,会侵蚀整个程氏。 程京宴自认为做得很隐秘,可不知怎么的还是走漏了风声,被海外部的那些人发现,他们设了一个局,把他骗到19区。 《资本论》里有一句话,有百分百的利益,他们将践踏世间一切法律。 程京宴要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就动他的人生路,他们想让他在19区死于“意外”。 19区每天都在发生犯罪事件,哪怕是程家要查到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所以如果不是知知,程京宴现在可能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我们摸查了一圈,海外部原来的总监路易·莱尔,非常可疑。”邵庭说。 程京宴没什么表情:“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他在那个位置,说他对失踪的400亿毫不知情,绝不可能。” 邵庭:“只是他藏得很好,一直没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包括您失踪后,海外部其他高管或多或少都派出了人,只有他一动不动。” 程京宴身体靠在椅背:“他是看出来我在钓鱼。” 毕竟,那是一头狡猾老练的毒水母,一般的鱼钩,钓不出他的。 邵庭写字询问:“三少爷有什么想法吗?” 程京宴闭着眼睛,眉目凝思,忽而问:“几点了?” “下午五点了。” “咖啡厅要下班了。”程京宴峰回路转,“带我去接知知下班吧。” 邵庭:“……啊?” …… 林与幼打工的咖啡厅,在巴黎最繁华的街道,香榭丽舍大街旁边,出入都是高净值人群,安全性非常高。 林与幼都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工作,她只会一点法语,还没到能正常沟通的水平,按理说,只这一条,她就要被淘汰。 结果店长竟然录用了她,说她可以只负责跟会英语的客人交流。 林与幼琢磨到最后,只能想出是那个好心的中国同胞面子比较大,才让店长收下她,这一个解释。 为了不给同胞丢人,林与幼工作很卖力,门口传来门铃声,她总是第一个抬起头,用英语询问:“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程京宴?” 程京宴握着盲杖走进来,衬衫西裤,俊秀挺拔,与这个装潢高档,一杯咖啡几十美元,贵得离谱的咖啡厅,十分和谐。 仿佛他就该是出入这里的人。 程京宴走到吧台:“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可以麻烦你帮我点单吗?我要一杯摩卡,双份奶油。” 林与幼眨眨眼,抓他的手写字:“程京宴,你怎么会来这里?” 程京宴只是微笑:“我的单,点好了吗?” “你要吃双份奶油?你不是不吃甜吗?”林与幼发现店长在看自己,不敢再闲聊,快速下单,“好了,帮你点好了。” 程京宴温声:“谢谢,再给我一杯纯美式,加奶不加糖。对了,那杯摩卡,是给我未婚妻的。”第248章心尖的人(回忆) 林与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未婚妻说的是她。 呀~还没喝呢,就觉得那双份奶油,都甜到她心坎了。 这个男人,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会了? 林与幼在程京宴手上写字:“这里很贵,一杯二十美金呢,就算是员工价也不便宜,你有钱吗?吃霸王餐的话,是会被扣下洗杯子的。” 程京宴挑眉:“那就洗。” 林与幼可舍不得,最后只下单了一杯美式,让他坐在玻璃窗边的位置。 做好了咖啡,林与幼亲自送去。 程京宴微仰起头:“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半个小时。”林与幼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程京宴:“打车。” “你来这里干嘛?” “去了一趟警局,问了有没有我家人来找我。顺便来接你下班。”程京宴还带了一束花,“我跟花店老板说,是要送我未婚妻的,让她挑最好看的。好看吗?” 林与幼接连收了他两个小惊喜,心软得一塌糊涂:“好看,这我见过最好看的花。” 两人相视而笑。 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玻璃窗外,一条马路之隔的角落里,有几双眼睛,偷偷盯住了他们。 “对了,你去警局,警察怎么说?”林与幼问,程京宴只是摇头:“没有线索。” 林与幼安慰道:“才两个月,再等等。” 之后三天,程京宴每天都会来咖啡厅,点一杯美式,林与幼亲自做给他,他慢慢品完,她刚好下班,然后手挽着手,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