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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林与幼不认为刘岚知道什么。  但万一刘岚真的知道什么呢。  她虽然装得无所畏惧,但她心里很清楚,许枝梨不是傻子,她如果没有铁证,不可能敢到程夫人面前指控她。  她先把毫无用处的王姨抛出来,可能就是想让她以为,她手里没牌,从而放松警惕,然后被她打个措手不及。  刘岚是她的第二张牌,但不知道,她后面还有多少张牌?  林与幼看向外面,不知道几点了,总之天已经黑了。  夜里起风,吹得院子里的树木摇摇晃晃,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就在这局势悄然发生变化之际,又一道女声响起来,打破东厅的安静。  “依我看,无论她是谁,就冲她一开口就对与幼污言秽语这一点,她的话,就不可信。”  林与幼看到程迢迢和程斯以一起跨过东厅的门槛,愣了一下。  程夫人蹙眉:“你们怎么来了?”  程斯以扫了一眼厅内景象,对母亲道:“我跟大姐约好了今天回来看您,进门听说您在东厅,就过来看看。”  许枝梨想跟他说话,但他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反而是看林与幼——她刚才就是一个人,在这里,对抗满堂的人。  好似曾相识的一幕。  他对程京宴说,林与幼像他的棉棉,是指她们成长经历有些像,没想到她们还都要在程家遭遇相同的事。  只不过当年的棉棉没有撑住,今天的林与幼,又是否撑得住那些审讯和刑讯?  程迢迢走到程夫人的身边,谨慎道:“我们刚才在门口听了一些,妈妈,这不是一件小事,京宴又不在场,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  许枝梨抿唇:“迢迢姐,你这话说得不对,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才要马上问清楚,拖得越久,对程家的名声越不利。而且,只要问出来的是真相,那么京宴在不在场,又有什么区别?”  “伯母,您说对吗?”  “嗯。”程夫人重新坐下,看着被秋姨按住的中年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是林与幼的什么人?”  刘岚恨恨道:“我叫刘岚!是这个小贱人的后妈!”  程斯以问:“与幼,她是不是?”  “算是吧……”林与幼的目光在刘岚和许枝梨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据我所知,林志达欠下高利贷后,刘岚怕被连累,就卖掉了别墅,带着女儿跑路,连林志达都找不到她们,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许枝梨说:“正是因为你的布局,她们才会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不仅被人骗光钱财,她还和女儿失散了,她女儿到现在都还找不到。”  林与幼重复:“我是问你,怎么找到她的。”  “我派人去找的,你的家人是最清楚你的情况的人,他们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  林与幼呵笑:“我14岁就被他们赶出家门一个人生活,我的情况他们知道个鬼。你为什么老回避我的问题,你到底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许枝梨一顿,然后道:“澳门的街头。当时有一群地头蛇想抓她,要不是我的人,她今天也没办法站在这里揭开真相。”  程斯以忽而一笑:“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偷渡去了澳门,赌博、欠债、被追杀,身处绝境时,你出手救了她。”  她不可能是通过合法渠道去的澳门,否则会留下签证记录,一下就会被找到。  而她带去一大笔钱一夜之间全没了,自然只能是赌博。  为什么会被追杀?那就只有欠债一个解释了。  许枝梨言语掩饰,含糊其辞,架不住程斯以抽丝剥茧,还原真相:“你有恩于她,你想让她说什么,她就会说什么。”  许枝梨错愕:“斯以,你怎么能……”  程迢迢低声:“妈妈,与幼跟枝梨的恩怨,您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对与幼心存芥蒂,现在她找来这样一个证人说出来的话,您敢相信吗?”  程夫人的面上看不出信与不信,只问刘岚:“林与幼有个弟弟,小名叫丢丢,丢丢是不是林志达和她妈妈生的孩子?”  刘岚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当然不是!那是林与幼生的野种!”  程夫人眼眸一抬,冬姨突然将站着旁观的林与幼一把按下,林与幼猝不及防,又扑跪在蒲团上。  林与幼咬牙。  程夫人再问:“你证据吗?”  “我有!”  程夫人靠在椅背上,手指一拂,秋姨放开刘岚。  刘岚掏出随身携带的破布包,包里是一些皱巴巴的纸团,她一边找一边神神叨叨地咒骂。  “她那个贱货妈住在我们家的时候,三天两头勾引我老公,我老公哪看得上她啊!她勾引不成就撒泼打滚,自己摔下楼梯,摔成重伤,花了我家好大一笔医药费!当时医生就说了,她的子宫破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怎么可能还生得出那个病秧子小杂种!”  林与幼怒喝:“是她自己摔的,还是被你和林志达打的?刘岚,你再敢污蔑我妈一句,我要你的命!”  许枝梨抢话:“所以你也承认,你妈早就没有生育能力?”  林与幼一下看向她,原来她是在这里给她设套!  “我找到了!”刘岚将一张诊断报告高举起来,“这就是她那个贱货妈没有生育能力的证据!”  这些单子和别墅的房产证存在一个文件袋里,她当初跑路没仔细看,一起带走了,本来觉得没用先要扔了,但冥冥之中,又感觉可能还有用,所以才保存下来。  还好保存了!  要不然今天怎么锤死林与幼这个贱人!  秋姨将诊断书拿给程夫人,程夫人嫌脏没去拿,只用目光扫过,是医院开具的,上面写的日期是十年前,诊断结果是很难受孕。  一个十年前就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在五年前,怀上并顺利生下林纪淮呢?  程夫人抬起眼,看住了林与幼。  她说一个字:“打。”  林与幼当即想要站起来,一句“凭什么”还没有说出口,一指宽的戒尺瞬间抽打在了她的后背肩胛上!  猝不及防间的痛感瞬间从一个点炸遍她全身每一根神经,她还没直起来的膝盖又摔了回去。第210章让你跪下  程夫人的动手来得太过突然,秋姨冬姨的下手太过精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程迢迢立刻抓住程夫人的手:“妈!您不能打与幼!”  程夫人冷眼:“我不关心她跟京宴的时候是不是处女——她一个能在小南国跳脱衣舞,又主动向京宴献身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处女,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不自量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妄图进入程家,更不该隐瞒自己生育过孩子的事,让程家和京宴,都成了一个笑话!”  林与幼抓紧了蒲团,程夫人……程夫人原来都知道,她还以为,她跳脱衣舞那件事,只有程京宴知道。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  程迢迢还是紧紧抓着程夫人的手,挨打的是林与幼,但她的脸色却比林与幼更难看。  她这是产生共情了,想起自己那天在东厅挨的打了。  她咽了一下喉咙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百分百的,燃烧干净的灰烬有可能复燃,平静无波的海面也可能在某一刻爆炸,医生开的诊断是‘很难再怀上孕’,不是绝对不可能怀孕,万一、万一就是这个万一呢?万一与幼的妈妈,就是怀上了呢?妈妈,别打了,先查清楚,别打了……”  “没有万一!”  刘岚龇牙道,“龙生龙凤生凤,她那个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下贱胚子,别说那个病秧子小杂种不可能是老林的种,就说这个小贱人,也不一定是老林的种呢!你们看她,看她跟我们家的人长得像吗?她跟她那个贱人妈长得都不像!”  林与幼短促地冷笑了两声,肩胛的阵痛还没散去。  刘岚嚷道:“老林都跟我说了,他刚跟她那个妈刚从村里到城里打工的时候,她妈去给有钱人当保姆,没当多久就是说怀孕了,谁知道是老林的还是谁的,毕竟这有钱人家的小保姆,那能是什么正经保姆吗?那就是暖床的!”  “而这个小贱人,有样学样,也跟男人偷生了一个孩子,这就叫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林与幼突然一下从地上起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就近抓起茶几上一个花瓶,程夫人怒喝:“挡住她!”  林与幼毫不留情直接朝着刘岚的后脑勺砸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雪花和血花四下飞溅!  同一时刻,两个佣人反扭住林与幼的双手控制住她!  刘岚倒在地上,捂着后脑勺痛苦惨叫,满手都是血,其他人都在花瓶炸开的时候下意识退后,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林与幼无所谓地哂笑,眉眼皆是冷戾:“我说了,你再骂我妈一句,我要你的命!”  程夫人大怒!  她由来就不喜欢林与幼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她当着她的面还敢这样,简直就是挑衅!  她指着地上:“你给我跪下!”  做她的春秋大梦!  林与幼忍到现在也算够了,她看着她:“我不跪。我为什么要跪你?天地君亲师,你算哪一位?”  程夫人脸色铁青!  程斯以沉声:“与幼,先别说了。”  林与幼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她仰起头:“林家祖先,我不认,没拜过;寺庙里的佛,没保佑过我,我也没拜过;我的老师弃了我,我也不拜她了。他们占着名头我都不拜,你是我的谁,又凭什么让我跪!”  质问掷地有声,程夫人和林与幼目光直直对上!  程夫人执掌程家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忤逆过,林与幼冒犯、顶撞、不恭不敬!  都是性格强势的人,就如同两根钢筋,对刺着,击打着,宁折不弯,不死不休。  程夫人缓慢地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跪。”  戒尺换了棍棒,一棍子打在林与幼的小腿上,骨折般的痛感让林与幼整个人扑在地上!  程迢迢失声惊叫:“住手!”  她冲上去推开动手的人,又匆匆回头抓紧程夫人的手臂,“妈!您是要与幼的命吗?!”  怎么能这么打呢!  林与幼咬紧牙齿,尝到了铁锈的滋味,她磕到下巴了,嘴里有血,她咽了一下,双手撑着地面,不甘心地想要站起来,手掌却按到花瓶的碎片,掌心一片血红。  她透过头发的发丝,看着厅堂里的人,有点恍惚,感觉自己下半身好像已经断了,动一下就疼。  三天……不,两天。  按理说,还有两天是她和程京宴的婚礼,是她正式嫁进程家的日子。  程家送她这个新媳妇的“见面礼”,真是太厚重了。  她消受不起,程家,她确实进不起。  程斯以眉头紧皱起来,沉声说:“事情还没有确定,妈,再打下去,就过了。”  训诫,和刑讯,不是一回事。  后者是能出人命的!  “差的也就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了。”许枝梨柔柔一笑,从包里缓慢拿出一张纸,抬头的“DNA鉴定报告”几个黑色大字,清清楚楚!  “这一次,应该,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什么都确定了吧?”  程斯以抢过报告,一目十行,首先是问:“你哪里来的样本?”  许枝梨曼声道:“前两天,林与幼有一件衣服送去干洗,衣服上就有她的头发。至于她儿子的头发……他们去枫香庭野餐,我碰巧遇到她那个儿子,就‘借’了他几根头发。样本都是真的,如果不信我,你们也可以现场再验一次。”  程夫人走到林与幼面前,蹲下,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  从三年前程京宴第一次把她带回家起,她就不满意这个过分艳丽的女人。  程家是端肃的,规矩的,板正的,而她任性恣情,像一团烈火不受控制,还把程京宴和程迢迢也带坏了,她身为程家主母,怎么能够容忍她!  程夫人优雅秀丽的脸上,神色冷得像冰:“林纪淮是你跟谁的孩子?”她甚至有了更多的怀疑,“谁派你接近京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程家吗?”  林与幼被迫仰起头,没有表情地看着程夫人,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但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对程夫人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不肯坦白,那就别怪我动家法了。”  她丢开她的下巴,转身背对,一声令下,“——打到她交代为止!”第211章关入禁闭室  秋姨冬姨一人一边将林与幼提起来跪着,林与幼当然不可能这么乖乖挨打,想要挣开她们的手站起来,然而才站起来,小腿的痛感就又让她跪了回去。  冬姨脱掉她的鞋子和袜子,林与幼咬牙切齿:“放开我!”  她们的力气非常大,林与幼难以挣脱:“你凭什么打我!”  没人回答她,而下一秒,两指宽的戒尺就重重抽打在她的脚底,咻的一下,霎那间,尖锐的痛感窜向她全身,林与幼当下闷哼一声!  紧接着,雨点似的抽打噼里啪啦地密集落下,她们打得非常有技巧,只打在同一个位置,痛感层层叠加,如同不断炸开的烟花,没打几下,那个位置就泛红破皮出血!  林与幼全身紧绷,牙齿咬得紧紧,恍惚间,她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她辱骂刘岚,教训林水水,林志达抄起棍子就朝她打下来,她的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恨。  仇恨!  她现在对程夫人不是仇恨,而是愤怒,是那种被人压迫无法反抗的无力的愤怒!  林与幼不是不知道,她的出身和程家的门第差距有多大,但她不是自卑敏感的人,所以平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  程夫人高高在上地审判她,处置她,而她连站起来都没办法。  程夫人垂眸看她:“说不说?”  林与幼连呼吸都费力。  程夫人神色漠然:“继续打。”  之前看程迢迢挨打的时候,林与幼就觉得肯定很疼,事实上,比她想的,还要疼得多得多。  林与幼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只是根本挣不开,戒尺高高举起又重重抽下,在半空中带起“咻咻”声,又一尺子落下,她终于撑不住弯下腰,双手撑在地上。  程斯以眉心抽动了一下,似乎看到了那一年,同样被戒尺打得弯下身体的自己。  区别在于,戒尺不是打在他的脚底,是打在他的后背,程夫人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字地说:“打到你肯跟那个女人断了为止!”  许枝梨眼底掠过快意的光,恨不得戒尺打得再用力一点,抬起眼时,她看到对面的程斯以正淡淡地看着她,她一怔,迅速别开眼,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  林与幼脚底渗血,唇色发白,看着程夫人,从齿缝挤出字:“……平时,你从不肯承认,我跟程京宴是夫妻,现在,却拿程家的家法教训我,你人格分裂了吗!”  程夫人漠然:“这里是程家,我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  是啊,程家,沪城的第一豪门。  林与幼在程家面前,就是蝼蚁,他们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程迢迢扑上去抱住林与幼,和她一起跪在地上恳求:“妈妈,您放过与幼吧!”  秋姨想继续打,但无从下手,程迢迢用身体紧紧护着林与幼,林与幼怕她动了胎气,低声说:“迢迢姐,你别管我。”  程夫人一个眼神过去,佣人上前将程迢迢强行拉开,程迢迢不肯放,程夫人愠怒:“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她把话撂在这里,“今天无论她说不说,我都要京宴马上离婚,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根本不配进程家的门。”  程迢迢看到林与幼脚底的血,沿着脚趾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咬住下唇:“与幼,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如果是,你还是承认了吧,起码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林与幼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妈。”  程斯以低声,“京宴只是暂时离开沪城,他肯定会回来,再打下去,与幼有个好歹,以京宴的脾气,他不会轻易算了的。既然已经证据确凿,那么与幼交不交代,又有什么区别?先把与幼关起来,剩下的,等京宴回来,看了证据,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程夫人皱眉,程斯以道,“再打下去,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你总不会,是真的,想把与幼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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