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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也是突然间，她开始反应过来，近来宫中局势复杂。　　她在东宫，算得井底之蛙，见不着井外的东西，所以不知晓。　　李炎手勾上了她的下巴，叫她看着自己：“你觉得如何？”　　“奴婢不懂这些……”红豆匆匆往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哪是要依着她来说那李遂死不死。　　分明是要问出她心里的看法，再看她站队在何处。　　是了，太子妃要她站队。　　李炎也要她站队。　　红豆颤抖着要跪下。　　起初她为草民，不懂什么格局，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吃饱穿暖做个员外家的姨娘。　　到宫里，便盼着每月月钱存起来，存许多后，出宫买地契，买府宅。　　这政事，她不懂，不配掺和！　　李炎没准她跪，只道：“做个聪明人，可活得久些。”　　“是，太子殿下。”红豆愈发恐慌起来，总觉得李炎已发现她衣袖里的东西。　　李炎手抽出，垂眉低声说了句：“无趣。”　　红豆脸通红，也不敢说话。　　她懂李炎说的无趣，指她的反应或是配合。　　似绿芜那般，应该不会叫他说无趣了。　　太子妃来时，托盘里端着参汤，笑盈盈的。　　进门瞧见红豆时，瞥了眼：“出去吧，这儿有我照看太子殿下。”　　“是，太子妃娘娘。”红豆应了声，下意识去看李炎的态度。　　他没反应，红豆便离开。　　她站外头守着，等吩咐。　　里头大约是郎情妾意，耳鬓厮磨，活色生香。　　她脑海里浮现之前与李炎在假山中看到的春宫，仅是自己站那里，脸都红透。　　还有，还有他手往她亵裤伸着，往她说：“小奶娘，好喜欢……”　　红豆耳尖都在发红发烫。　　她这些小心思，应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吧？　　天黑了，太子妃才拿着喝空的碗出来，往红豆睨了眼：“太子殿下歇息了，你休得前去打扰。”　　待太子妃走了，红豆想到衣袖里的信，一咬牙去找了李炎的内侍太监过来，让对方在这里守着，自己便已要回房中睡觉为由离开。　　她没有排到今夜当值。　　红豆离开后，换了件衣裳，寻出一件薄披风穿上，夜里天冷，她戴着帽子垂首匆匆往宫门处去。　　一路有人拦她，红豆将那牌子拿出来，他们便随便盘查几句就放行。　　红豆说，她出宫给绿芜买糕点。　　绿芜如今的身份，在宫中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得罪，她说了就直接放行。　　出去问路赶到兵部尚书府时，她瞧见尚书府的门紧闭，檐角灯笼还燃着，随冷风摇晃。　　这兵部尚书府中情形她还不知晓。　　红豆往前去叩门，不多时便有小厮开门问清楚她乃绿芜派来的人后，将她请进去。　　进门红豆才发现，这尚书府灯火通明，看似还有几分热闹。　　“敢问……今日府中有何喜事么？”红豆随口问了句。　　那小厮说道：“今日府中有贵客来，尚书大人正与贵客饮酒呢。您要见尚书大人，是奴才现在去通秉，还是等那贵人走了再见？”　　红豆十分惊讶：“来的贵客是谁？”第70章　　那小厮道：“您在宫中当差应是认得，便是当今三皇子。”　　三皇子！　　李遂！　　今日在东宫，李炎一直用狼毫笔圈出来的那人！　　红豆心也跟着颤了颤，愈发觉得李炎知晓绿芜要她出宫来做的这些事，更认定绿芜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炎的监视中。　　她只觉浑身发寒。　　绿芜却自觉，自己胜券在握。　　甚至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小厮见红豆心不在焉，便问道：“姑娘，可有何不妥？”　　“未。”红豆回神，连忙答着：“我只同尚书大人送个信，便不等了吧，你叫尚书大人出来见见我，我将信交到他手上便好。”　　“好。”小厮恭敬颔首。　　将红豆安排到客房处等着。　　她本以为会等到尚书自己过来，不曾想来的竟有两人。　　皆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只长李炎两岁左右。　　模样亦是端正，看起来皆是正人君子，带着几分贵气。　　他们见红豆时，两人眼底皆有新奇的惊艳。　　倒是衣襟有金线绣蟒的男人率先朝红豆伸手：“拿来。”　　红豆有些防备：“您是？”　　“此乃当今三皇子殿下，与我至交好友。”另一位男子负手身后，往红豆介绍着。　　红豆明白过来，这兵部尚书与三皇子关系匪浅，两人对绿芜此事上，应是站同一战线。　　不然这兵部尚书也不会如此大胆，将三皇子给带过来。　　李炎欲杀了三皇子……　　此刻红豆笃定，李炎什么都知道。　　红豆心底一阵寒凉，手心里都是冷汗。　　“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绿娘娘给的信件，递给三皇子。”尚书往红豆道。　　红豆这才垂首，将衣袖中信件拿出，双手呈给李遂。　　李遂拿信件时，手有意无意自她白皙嫩滑的手指上拂过：“绿娘娘宫里如此可人儿，我却没见过，属实遗憾。”　　红豆咬唇不语，面色铁青。　　她忽然便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独自一人来此，便是任人拿捏了！　　可为了爹娘与弟弟，她只能如此。　　“奴婢已将信件交于三皇子与尚书大人手中，奴婢便先行告退了。”红豆往他们说道。　　三皇子连忙说道：“告退做什么？我与绿娘娘熟得很，你在这里待到天亮，与我一同回宫，绿娘娘都不会多言半句。”　　他将信件揣进衣袖中，淫笑着往红豆走近：“宫中富贵繁华多，伺候的宫人多，我说你真就甘愿做那伺候人的奴才？不如，我去同绿娘娘讨了你，往后你便到我宫里，与我一起？”　　“三皇子，万万不可！”红豆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几步。　　宫中尊贵美人众多，多由配饰绫罗衣裳衬起来，可红豆不同。　　她自然美丽，纤腰细指，肤如凝脂，即便这朴素宫女衣裳，也叫人难以自持。　　且……她身上还有一股子似有似无的奶香，属实叫李遂心动！　　他身为皇子，虽在宫中，到年岁了，通房的宫女也是有的，睡也睡过些。　　可无人有红豆这般撩人，叫人即便见第一面，也想将她收进自己宫里！　　李遂见她逃：“小美人儿，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无路可退的地步，红豆被迫停下脚，颤着身子与李遂对视，眼底多了几分惧怕的朦胧泪意：“三皇子……”　　“你先退下。”他伸手挥退那兵部尚书，尚书立即拱手：“是，三皇子殿下。”　　出门时，那尚书还将门关上。　　留红豆与三皇子孤男寡女在这房中！　　三皇子往红豆走着，深吸口气，十分惬意：“嗯……身有异香，属实是妙人儿。快过来叫我疼疼，瞧瞧这身子可还有异常叫人喜爱之处。”　　红豆急的后背冷汗直冒，疯狂的想着对策。　　她不能栽在这里。　　这三皇子应不知道她乃太子殿下奶娘，只当她是绿芜宫中普通宫女。　　红豆立即抬头：“三皇子殿下，奴婢如今在东宫任职。”　　她眼底皆是惊慌，怕自己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威慑力。　　李遂顿住，面色也变了：“东宫？”　　“是。”红豆手收紧：“绿娘娘让奴婢在东宫盯着太子殿下，如今奴婢也有机会到台子殿下身旁伺候了。”　　李遂未说话，倒是原本的心思减下去不少。　　红豆见状，便继续说道：“三皇子殿下应也知晓，在太子殿下身旁伺候的女子，皆是清白之身。”　　“若哪日太子殿下欲享用，却发现这女子非完璧，奴婢在太子殿下宫中这些时日，便毁于一旦。”　　她刻意鼓起勇气往李遂盯着。　　李遂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往回走，坐在桌旁想了一会儿：“那暂且饶过你，待成大事后，便再来宠幸你。”　　“谢三皇子殿下。”红豆匆匆说了句，便垂首出了门。　　她步履很急。　　害怕他反悔，也害怕被兵部尚书拦住。　　待出了府，红豆方才松了口气，又急急地往一边走。　　到拐角处，她瞧见了对面街上，李一恭敬的拎着灯笼为李炎照路，李炎身上是狐裘，腰间有贵气的玉佩，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着。　　红豆呼吸窒住，这刹那灵魂仿佛都坠落冰窖。　　她想逃，可双脚却似灌铅，如何也挪不动分毫。　　李炎到了她面前不远处，见她恐慌的模样，倒有几分戏谑。　　可她分明看到他眼底那冰冷。　　似当初在崇州破庙中，他杀人那般。　　若有刀剑，她现在应该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红豆连跪下求饶都没有力气。　　李炎往李一道：“你自己去吧。”　　“是，太子殿下。”李一恭敬往李炎应了声，提着灯笼离开。　　经过红豆身边时，往她瞧了眼，抿唇有话欲说，最后还是没开走，只往兵部尚书的府中去。　　红豆颤抖着嘴唇：“太、太子殿下。”　　她声音很轻，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李炎随意抬步，往红豆过来，到她面前时，她又嗅到了他身上浓郁的檀香，他抬手将她披风的带子理了理。　　“见到他们了？”　　红豆浑身紧绷，根本不敢回应。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谁，又能大概猜一下。　　李炎垂眸，手指划过她脖颈的细嫩肌肤：“白日里，本宫在东宫说的话都忘了？”第71章　　红豆连忙道：“没、没有，奴婢没忘。”　　李炎问她，要不要杀了李遂。　　还说，因为李遂同绿芜走的太近。　　好像……绿芜做的所有全部在他掌控中。　　他只是静观一切变化。　　可，可他今夜出宫又是为什么？　　红豆不懂。　　李炎应了声：“嗯。”　　他收回手：“跟上。”　　红豆跟了过去，在他身后照着灯笼。　　脑海里想着的都是李炎会如何惩罚自己。　　会不会……一刀让自己了结。　　红豆战战兢兢，也不敢先开口试探。　　待他踩脚凳上了马车，红豆之前学过骑马，便跟在后头上去，往李炎问道：“太子殿下，回宫么？”　　“嗯。”李炎应了声，倒无过多情绪起伏。　　红豆驾马往回宫的方向走，灯笼摇摇晃晃，里头的灯明明灭灭。　　因走的不快，灯笼倒也没灭。　　回到东宫李炎所住殿前，红豆跟在旁边伺候。　　刚到门前便瞧见穿着丝绸衣裳的太子妃，一头乌发垂在身后，比起白日里的端庄大气，如今瞧着更像小女儿家私底下的真实模样。　　“太子殿下，你还未歇下？”太子妃往李炎过来。　　李炎往她瞧了眼：“你早些歇下。”　　“我……”太子妃欲言又止，手指紧紧收拢，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太子殿下，我有事情同您商量。”　　“说。”李炎冷淡道。　　太子妃往红豆瞧了眼，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她一直未动手，还是仁慈了！　　红豆也觉得格外煎熬，她恨不得自己马上走。　　无李炎下令，她也不敢擅动，只敢垂头站着，不去瞧太子妃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