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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她心也揪到了一起。　　也想去劝上两句，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便只沉默的守夜。　　次日一早李炎与李一离开，她留在了府衙中，问了那内侍太监，才知赵嬷嬷也回来了。　　转头去了赵嬷嬷房中。　　赵嬷嬷躺着，脸上身上有几道血口子，床榻边上还放着一碗熬好的药，不过赵嬷嬷身子不好起来，便只能在那儿躺着。　　红豆过去：“嬷嬷……”　　赵嬷嬷听到她声音，见她穿的干干净净，且一夜未来找自己，便冷了脸：“贱坯子，昨夜又去了何处，与哪个野男人厮混了？”　　“若你与野男人厮混多了，怀了个野种在肚子里，呵，随时便会被杖毙！”　　红豆眼眶微红，没与嬷嬷争论，只端了药往赵嬷嬷去，跪在床边上，给她喂药。　　“谢谢嬷嬷昨日救我。”　　若昨日她被抓了，如何都得落个凄惨下场，怎么可能还活到如今，分毫伤害都未受到。　　红豆自是知晓感恩，也觉得赵嬷嬷应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在生死面前，还能伸手救她的，算不得坏人。　　赵嬷嬷冷笑一声，未搭理她，倒是将那药给喝了。　　李炎未归，红豆便在赵嬷嬷床前伺候，待赵嬷嬷逐渐好起来。　　直到半夜才听内侍太监往李炎问安，随后便是匆忙的端药之类，未叫红豆去，红豆便也只在这边伺候赵嬷嬷。　　他安全回来，红豆便心满意足。　　往后数十日，李炎便带着李一还带了这崇州还有些能力的壮年男子往黄河堤坝下去，凿沟渠，将那些水往四面引，也叫人找了周围州县的壮年男子来帮忙。　　起初没人愿意听李炎的，只想听天由命。　　可他将带来的粮食尽数分了。　　只要在下一场雨前，将水引向外面的长江中，再将这崇州外乡村放弃以泄洪，便可保住许多人的命。　　李炎为大家承诺，待泄洪后，必定会让流离失所的人，有安身立命之处，才有人开始拥护。　　红豆虽与那内侍太监、赵嬷嬷三人尽在府衙中，却也日日关心着李炎动向情况。　　也听得李炎每日回来，内侍太监更忧心了。　　“太子殿下，不然您将这些事儿交给李护卫去办吧，您这身子……还需好生调养，才不会落个病根。”第25章　　李炎未听，只让内侍太监用药时，用的重些。　　一月半的时间，周遭与崇州数百万人，日以继夜，终是挖了一条宽大的河出来。　　不过次日便天降大雨，黄河决堤，按照李炎的推算，大水往他们挖好的水渠里，冲向长江。　　李炎由起初的谁都不喜欢，变成奉为真理的太子殿下。　　红豆给李炎煮粥，内侍太监在一旁煎药：“哎……真不懂了，分明可以叫李护卫去带着大家挖凿水渠的，可太子殿下非得冒雨亲自去。”　　“夜夜回府衙，衣裳都湿透了，手脚冰凉的，这般不病才怪。”　　听着那嘟囔，红豆抿唇，心思也有点飘远了。　　她担心李炎。　　如此直观的感受，她以前从未有。　　这突如其来的感情，让红豆更怕了。　　她身份低贱，竟真的敢去妄想尊贵的太子殿下。　　红豆想的出神，也没注意火一不小心就烧到了她手上。　　她疼的连忙抽走：“啊！”　　那内侍太监往红豆瞧了眼，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你做事这般不认真，若我是赵嬷嬷，如何都得将你换掉。”　　红豆垂首，嗫嗫嚅嚅：“是。”　　这内侍太监虽无甚头衔，但总归是在李炎身边伺候的，身份如何都得比她高些。　　她恭敬听着也无坏处。　　往后回宫了，也少个冤家。　　她煮好粥往李炎房中送去，他卧在床榻，手里捏着锦帕咳嗽：“咳咳……京城的赈灾粮为何还未到？”　　李一道：“属下这便去查探。”　　“嗯。”李炎应了声。　　他们自京城到此，已是有两月余。　　即便他们轻装上阵，走的快些，那随后来的粮草车队也不该到现在还未到。　　这崇州城中，许多柴火被水泡了，那些粮食也都因被雨水打湿发霉。　　红豆今日煮的粥里，也没有多少的米。　　不提这四周的百姓，单单是李炎他们，都已是弹尽粮绝的地步。　　李一出去了，红豆与内侍太监便服侍着李炎用药用膳。　　李炎往那内侍太监道：“再寻些能吃的东西，给大家分下去。传本宫命令，若有其他州县人家收留崇州难民，待本宫回宫后，必定请圣上，挨家挨户的赏赐。”　　“是，太子殿下。”　　内侍太监离开，红豆守在李炎床榻边上。　　只觉这些时日，李炎清瘦了许多，这白色里衣也空落落的很。　　她抿唇不敢言语。　　李炎闭目靠在枕上，抬指揉着眉心：“头疼。”　　红豆更为担忧了。　　之前她与李炎相处，也得了个结论。　　若李炎要变为另一个李炎时，必定会头疼。　　“奴婢、奴婢去找赵嬷嬷，给太子殿下寻药来。”红豆匆匆往李炎说道。　　如今这情况，要叫崇州人皆知当今太子殿下有怪病，会从贤明变为傻子……她不敢想这后果。　　李炎应了声：“嗯。”　　红豆匆匆出门，可这刚出去，便见府衙中已是围了许多么蒙面且手持利刃的人。　　她脸色周边。　　脑子飞快转动后匆匆跑回李炎房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红豆想带李炎走。　　可李炎手捂着自己的头，头疼欲裂，那张向来冷淡的脸也扭曲起来，额头还有了冷汗。　　“小奶娘……”　　“我要小奶娘……”　　他匆匆叫着。　　红豆听到这称呼，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果真是头疼便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且好像只要喝了奶水，便会恢复如常。　　此前赵嬷嬷每日都给李炎送了奶水来，便将这病情抑制，可这一月中，李炎从未犯病，又辛苦操劳。　　再加上这风寒病重，就更加容易犯病起来。　　红豆上前用力去扶李炎，匆匆抽了旁边的披风：“太子殿下，奴婢带您走，外面有坏人。”　　李炎被拉的靠近了红豆，她身上的奶香味叫他安心。　　他的头疼也减轻了不少。　　她像是良药。　　李炎依言靠着红豆：“嘿嘿，小奶娘……”　　他深嗅了一口气，开心的不行。　　“我为何头重脚轻的？”傻李炎也发现了问题，往红豆闹着：“我难受，小奶娘我好难受……”　　红豆：“……”　　所以之前的李炎一直在忍着么？　　即便不舒服，也一声不吭。　　红豆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外面有坏人，我们先躲躲。”　　“躲去哪里？为什么会有坏人？”李炎一阵询问。　　红豆回答不上来，往左右瞧了一下，选了那个柜子，去将窗户打开，做了他们从窗户逃走的假象，才带了李炎藏进柜子里。　　不多时门被踹开，开始四下搜寻李炎的踪迹。　　红豆怕李炎会出声，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将他嘴捂住。　　柜子里两人挤在一起，身子都紧紧贴着，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红豆身上的奶香更是一阵一阵的往李炎鼻子里钻，他喜欢的不行，垂眸想瞧她衣裳里去。　　等出去了，他一定要好生跟小奶娘讲讲。　　那么好的东西为何要藏起来。　　不跟他分享。　　李炎打定了主意。　　那些黑衣人在房中找了一圈，便有人往窗户指了一下，低声道：“应是从窗户逃了。”　　“此次行动败露了？谁泄露出去了？”　　“没有，属下都没有泄露。”　　“哼！”　　一阵冷哼后，便带着人出了这房间，开始去外面追。　　为防止他们转头回来，红豆又同李炎在这柜中待了一会儿。　　等确认人彻底走了之后，他们才一同出来。　　出来红豆便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刚才一时心急，才多有冒犯。”　　李炎不明白小奶娘怎么突然就变了，也就跟着在她面前蹲下，左右偏头去看红豆的脸：“小奶娘，你跪下我便看不到你了。”　　可就这左右偏头的动作，李炎脑袋便更加晕乎乎了，险些跌倒在红豆身上。　　他索性也跪在红豆对面：“我头好重，我浑身难受，小奶娘给我治治好不好？”　　因为难受，李炎求红豆时声音也软软的，哪里像往日那个冷淡矜贵的太子殿下。　　红豆抿唇，现下他们得逃离此处。　　还得寻个李一能找到他们的地方等着。　　李一去找赈灾粮草，这一去一来至少也得要几日时间。第26章　　可李炎现下又病的较为严重，时时念叨难受……她寻不到解治的法子。　　红豆又急又慌。　　之前的内侍太监在，也还能把脉抓药煎药，叫李炎这病被治好些，可那内侍太监约摸也遭遇不测。　　叫那些蒙面人害了。　　“小奶娘，你亲亲我。”李炎手捂着自己的头，那俊脸紧皱，带着几分低低的乞求。　　红豆错愕的抬了头，瞧见李炎认真的模样，忽地想起在来崇州的路上，自己与他掉落悬崖，被毒蛇咬了，他当时的做法也是亲一下，且……　　他的认知，救命治病，约摸就是那春宫图上的招式。　　红豆抿唇，怯生生的东想西想，也不敢擅动。　　只能衣着单薄的跪在地上。　　“我难受，你救救我，亲亲我，叫我云里雾里、欲仙欲死好不好？”李炎跪着往红豆挪近了些。　　这些天李炎病了，一直喝药调理，身上带着浓浓的中药味道，将那檀香都压下去了不少。　　红豆想往后退，李炎已是定定瞧她，格外委屈：“小奶娘想叫我死了。”　　他手伸过来，将红豆手拉着，自衣襟口钻进了衣裳内，让她手掌贴着他心口的位置。　　红豆脸骤然通红。　　能清楚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　　只刹那间，她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能跳出胸腔似得，连双耳都烫的不行。　　红豆手想抽回来，似是摸到了烫手的山芋。　　可李炎就按着，也逐渐将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何没有云里雾里，欲仙欲死……还是难受。”　　“奴婢，奴婢带您去寻大夫。”她用力抽手。　　李炎不放，她便也抽不走。　　男女力气悬殊，且身形悬殊。　　好半晌，李炎才无力靠上红豆肩上，也松了手，往她道：“小奶娘，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红豆立即摇头。　　李炎不会死，也不能死。　　她尽力将他扶起来，将那锦裘把他遮盖的更严实了，让他伏在自己背上，艰难的将他往外带。　　“太子殿下，您先不要出声，奴婢带您去寻大夫。”　　定是能寻到大夫的。　　外头还在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红豆寻了把大点的油纸伞撑在自己与李炎中间，也顾不得带上其他的东西，准备出府衙。　　却见府衙门口有人守着，她心口骤然一窒。　　她跟李炎他们在这府衙呆了有月余，对这府衙的前后左右也都清楚。　　这里有正门，侧门，后门，三个出口。　　正门被人把守，她便自然的想到了后门。　　后门比较偏僻，这些来找李炎的人约摸没寻到后门，那里空落落的。　　红豆便带着李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