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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怕李炎将她当场弄死。　　她想跪下，又动不了。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红豆脑中一片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求饶，叫自己平安出了这客栈去。　　李炎冷笑一声，手从裙摆处拿了出来。　　“滚。”　　红豆下巴被甩开，如蒙大赦，匆匆朝着李炎叩首后，退出了客栈中。　　外头有李一等众护卫守着，赵嬷嬷也端正站在末端。　　见红豆自客栈出来，再瞧着她那湿的不堪入目的衣裳，赵嬷嬷低声骂了句：“贱人。”　　并狠狠剜了红豆一眼。　　红豆站到赵嬷嬷身旁，不敢出声，只守着这客栈的门。　　李炎在里面叫他们进去后，红豆看见他正拿了一块锦帕擦着手指。　　她脸瞬间通红。　　不敢看赵嬷嬷脸色。　　李炎将锦帕扔到桌脚边上，内侍太监伺候他用膳。　　待他上楼休憩时，他们这些仆从才开始吃饭。　　红豆战战兢兢坐在赵嬷嬷身旁，吃过后便也去等李炎休憩醒来。　　这客栈里的人都被请出去了。　　那锦帕落在桌脚边，红豆想去捡起来，她看着总觉得刺眼。　　可还未过去，带刀护卫李一已俯身将那锦帕捡起来，好生叠了一番，放进贴身衣裳处。　　红豆：“……”　　她的脸更烫了。　　那锦帕上……　　赵嬷嬷也只冷笑看了一眼红豆。　　下午赶路时，红豆也有了马可以骑上。　　夜里便又是被赵嬷嬷一顿惩罚，红豆念了一夜的“卑贱”“不配”。　　到次日早晨嗓子都哑了，还得将赵嬷嬷拿过来的碧玉盏中装满了奶水。　　往后的几日她刻意避讳，李炎倒也没与她两人独处。　　红豆才略微惬意了几日。　　只偶尔撞见李一在无人处拿了之前捡的锦帕，放在掌中摩挲。　　红豆知晓那锦帕上的东西，羞得转头就走。　　可李一应是不知道的，才将那锦帕当做太子殿下不要的珍贵锦缎，捡起来自用。　　红豆欲想法子将那锦帕拿回来，可每日与赵嬷嬷在一起，夜夜入睡前，都要背上一个时辰的“卑贱”“不配”“不可勾引男子”之类。　　她已是不敢靠近李一。　　也就只能逐渐坦然，当那事并未发生。　　到崇州边境，已是半月余。　　一路风尘仆仆，红豆也消瘦了几分。　　可骑马这些也愈发熟练。　　李一在李炎骏马前：“太子殿下，如今已到崇州边境。可要属下先前往将崇州城内情形打探一番？”　　“嗯。”李炎应了声。　　这一路过来，举家逃命的不少。　　越是近了崇州，便瞧见这饿殍遍野。　　李炎一行身上的锦衣也换下。　　水患发作，田里庄稼多发霉，偶有天晴便开始发蝗灾。　　朝廷赈灾粮还未发过来，许多灾民饿急了眼，烧杀抢掠，只为一口吃。　　他们越靠近崇州，被人拦路欲抢劫的事情越多。　　这崇州附近更是一直阴雨连绵。　　路上都是稀泥，马往前也行的慢。　　李一进城，只带了刀，未骑马。　　李炎带红豆他们随后而往。　　红豆瞧见那些被雨淋得发肿的尸体，便想到了往年在老家，连年大旱，他们地里也没吃的。　　但因离京城近，也有及时的来赈灾粮，她与娘亲他们熬过了。　　如今再瞧这些尸体，她心里堵得慌。　　人生来便是三六九等。　　李炎身为太子，身在皇城，应是从未感受过这般困苦的。　　“殿下，前面的路骑马不好过。”　　“这崇州正下雨，大河也快决堤，这城中也被开了一条小河，架了桥，但木头架的桥，水泡久了，承重不太好。”　　一位护卫躬身往李炎道。　　李炎未犹豫，翻身下马后，自太监手里拿过油纸伞，踏上了木桥。　　红豆一众跟在后面，一个一个往前。　　木桥上有青苔，走上去滑的很。　　红豆裙摆被雨水打湿，绣花鞋里也是泥水，有些难受。第22章　　太子殿下亲自过来治水，本该有官员接待。　　可这边水患久未治好，一些官员怕被担责，已是拖家带口的逃离。　　只留了崇州当地的衙役官兵之类的坚守。　　李炎带一众人过去，未表明身份，饿倒在路边的人奇怪的看他们，不知为何如今这困境还有人往崇州来。　　李一自前方打探回来，衣裳湿透，恭敬往李炎禀报：“太子殿下，这崇州人对京城的来人很不友好，咱们暂且快些进了府衙住下，再做定夺吧。”　　“嗯。”李炎应道。　　他们一行往府衙去，路上有人饿的头晕眼花。　　因为下雨的缘故，虽红豆撑着伞，雨水也将衣裳打湿了。　　再加上她同李炎他们赶路，未停下歇息，奶水属实涨得慌，混合着雨水将衣裳浸湿后。　　一阵阵的奶香味开始蔓延。　　久未吃东西的人嗅到这味道，眼睛亮了，开始发狂往红豆他们凑过来。　　经了人事的男女都知晓这味道从何而来，属于什么。　　红豆本是急急地追在李炎身后，可逐渐发现有人往自己这边靠拢，不怀好意的往她看。　　她紧张的将伞柄抓紧，往赵嬷嬷靠近些。　　“嬷嬷，好像有很多人往我们围过来……”　　赵嬷嬷顺着她目光往旁边看，瞧见那些饿极了眼的人过来，骤然脸一变。　　他又看见红豆胸口的濡湿的衣裳，骂了句：“贱皮子！真是浪的遮不住身上的骚气了！”　　随后将她拉着快步往另一边走。　　“嬷嬷……”红豆有点慌，往赵嬷嬷说道：“嬷嬷，我们为何要往这边走？太子殿下他们在那边……”　　“呵，你要死还要带着太子殿下一起死？你不过贱命一条，死了便往乱葬岗一扔便了了。”　　“太子殿下身份矜贵，岂可同日而语。”　　赵嬷嬷脸色难看的往红豆骂了句。　　便又匆匆拉着她跑。　　红豆明白过来，赵嬷嬷这是要用自己引开这些难民，叫太子殿下他们安全往那府衙去。　　她眼眶泛红，泪在眼里打转。　　没想到这往崇州一趟，也得将自己的命葬送了。　　她一个平常女子，顾得只有自己性命，安稳余生，无甚大义。　　虽可怜这崇州灾民，可更惜自己的命。　　红豆想活。　　那些灾民饿了很久，本是体力不支的，可嗅着那奶香，如此美味，叫他们生了一股奇力，直直的往红豆与赵嬷嬷追。　　眼见她们没了前路，赵嬷嬷带她钻进了一家废弃的房中。　　里头东西带了些霉味，应是许久都未有人住了。　　赵嬷嬷往她道：“将里头衣裳脱下换给我。”　　红豆立即惊愕往赵嬷嬷瞧着。　　她衣裳带了身上的奶味，若是给赵嬷嬷的话，那些难民便会追着赵嬷嬷跑。　　听人说，往年有天灾人祸无米下锅时，有饿极了的人，便同类相食，易子而食。　　他们追了赵嬷嬷，未找到奶水，赵嬷嬷必是没有好下场的……　　赵嬷嬷这举动便是为保红豆，豁出自己性命。　　“嬷嬷……”红豆一时不知该用何心情对是赵嬷嬷。　　赵嬷嬷厉声道：“贱皮子，要我说上几次，才将衣服脱下？”　　红豆被吼得慌了神，眼泪往外落，赵嬷嬷作势要拿针对她下手，红豆吓得脸发白，匆匆听话的要将衣裳脱下。　　赵嬷嬷略略嗅了一下，皱眉：“等等再脱，再弄些上。”　　味道不够。　　红豆脸稍稍发红。　　赵嬷嬷说的再弄些上，她也懂得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头，衣裳已是敞开，纤细的腰肢与精致的锁骨已是全然露了出来。　　她将湿透的束胸取下，那柔软的手掌放了过去，垂眸咬唇将那胀满的奶水排出来些。　　外衫穿着，未脱。　　奶水将它浸透。　　这房中充斥着她的味道。　　红豆这才将外衫脱下，将束胸穿好。　　赵嬷嬷再嗅了一遍，才将自己的衣裳脱下，也将头饰与红豆换了，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往红豆的模样去装扮。　　“你藏在这里，我去将他们引走。待安全了，往府衙过去。”赵嬷嬷交代着红豆。　　红豆咬唇颔首，泪又在簌簌落：“谢谢嬷嬷……”　　“晦气东西，哭什么。”赵嬷嬷冷着脸骂了声。　　安排红豆藏好后，才出门去。　　红豆躲在灶台后面，也抹了灰在身上遮盖气味。　　那些人追过来，几乎被赵嬷嬷引走。　　红豆等了会儿时间，才匆匆往府衙方向跑。　　赵嬷嬷不能死。　　如何都不能死。　　她是为了救自己。　　城中活着的，有精神的难民本就少，被赵嬷嬷带走了一批，还有些便是病恹恹的，红豆身上抹的脏，也瞧不出原本的模样。　　只叫人觉得她与他们一样是难民。　　虽是有人打主意，想将红豆抓走，可她跑的快，精神也好些。　　又叫人不敢擅动，怕跟红豆争执时，打不过她，反倒赔了自己。　　红豆到府衙时，正巧碰上李一出门，她匆匆抓住了李一的手：“李护卫，赵嬷嬷、赵嬷嬷被人抓走了。”　　“求你救救赵嬷嬷。”　　她声音都在颤抖，害怕李一去迟了，赵嬷嬷已没了性命。　　李一被这么一抓，碰到她的手，又有几分心猿意马。　　他对红豆的那些心思，从未消失过。　　这一触碰，更是猛然增生。　　“赵嬷嬷在何处。”他反手将红豆手拉着，柔声安抚问着。　　红豆只大概的指了自己来时的方向：“那边。她换了我的衣裳，引那些难民走了……”　　“别急，我马上去找。”李一往红豆说了句：“你先去洗漱一番。”　　红豆颔首应着。　　她自是不会要求跟李一一同过去。　　她手不能挑，肩不能扛。　　若过去的话，只怕到时候会叫李一除了顾赵嬷嬷，还得保护她。　　红豆进了府衙中，李炎的内侍太监瞧见她，便给她指了方向，叫她去为李炎热水沐浴。　　“此处湿气重，太子殿下本就有隐疾，若不早早的将湿气去除了，容易发病。”　　“你身为太子殿下宫中婢女，应得时刻注意太子殿下情况。”　　红豆连忙应道：“是。”　　她想到李炎变成傻子的模样，也不太确定。　　这发病指的是其他病症，还是变成傻子。第23章　　红豆按照内侍太监的要求，前往厨房烧水。　　原本这府衙中是留了两个其他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