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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几年过去了,他的身量拔高了,身形却单薄伶仃得可怕。  他的眉眼间时而充满戾气时而又充满恐惧。  一阵风吹过,树上残存着叶片簌簌作响,他立时面色煞白,仓皇后退。  ——活像只惊弓之鸟。  发觉只是一阵风,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继续谨慎地朝前走去。  他沿着小径一路走到了大舅舅万几道的外书房,门口当值的两名小厮皱眉看他,语气倒还是放得极和缓,道:“阿喜,国公爷正找你呢。”  燕霖很不耐烦这个名字,但在人前却还得忍着听着,只得飞快地胡乱点了点头,越过他们往里头见万几道去。  前些时候,他好容易脱下这身小厮衣裳,跟着大舅舅出了一趟门,谁知不过悄悄溜出去走了几步,便被大舅舅狠狠斥责了一顿,说他叫人给瞧见了。他却不以为然,他都成了这幅鬼样子,就算叫他自己起来照镜子,也觉得镜中之人陌生得可怕,谁又能认出他来。  但当大舅舅派了人出去收拾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慌张了起来。  大舅舅自小拿他当亲儿子疼,见他如此倒也觉得心中不好受,耐着性子安抚了他几句,说那人只是冲他的背影指了一指,兴许根本指的就不是他。但为了保险起见,仍要将人给处理了才好。  他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结果谁知,明明是被派出去处理旁人的,那几个却反倒叫旁人给处理了。  他并不曾亲见那画面,却照旧骇没了半条魂,从此再不敢出门。  他进了书房,反身将书房的门重新关上,然后才朝着里头宽大的书案走去。  万几道就坐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目,像是睡了过去。  然而不等他走近,万几道倏忽张开眼睛,直直朝他看了过来,口中道:“你怎么又开始胡乱走动了?”  燕霖归来的事,是个秘密,就算是万家,除了家主万几道一人外,便再没有第二人知道。人多嘴杂,在谁也不值得信任的情况下,只有将事情瞒严实了,才有效。  “燕淮来了。”燕霖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从齿缝中挤出燕淮的名字。  万几道的神情却出奇的平静,他道:“只要你外祖母还活着,他迟早都会上门。”  燕霖眼中闪过一丝刻薄的狠意,差点脱口说出要外祖母早日去死的话。  从幼年时伊始,他跟几位表兄弟便知道,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在老夫人心中都无法比同燕淮。  他没少嫉妒过燕淮。  而今,他依旧嫉妒着他,顺带着也恨上了外祖母。  但他到底不敢当着大舅舅的面说这话,只得又将话吞了回去。  万几道则忽然坐直了身子,将双手置于书案上,虚虚交握在一块。他说:“你能活着回来,已是老天爷开恩,不如就改名换姓当做燕霖此人已经死在兰羌,你用着新身份,新的路引,带着银钱远离京都,想在哪里定居皆由你说了算。京都就是个狼窝,你一旦露面,便成了那块丢在地上的肉,白等着人上来吞食,何苦?”  这事燕霖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便说过一次,但燕霖并没有听进去。  他不肯走,又暂且不能暴露身份,只得借用万几道新收的小厮的身份,留在万家。  燕淮嗤笑,反问道:“舅舅这意思,是叫我任由燕淮作恶?”  万几道皱眉,轻声斥道:“他自进锦衣卫所便连跳几级,而今更几乎成了锦衣卫的二把手。你可还记得他今年才几岁?他要想杀你,易如反掌,你拿什么同他斗?你娘就只有你这么一点血脉,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让你去送死的!”万几道义正言辞地说着,“燕淮只是将你送去兰羌,却没有杀你,已是万幸。若他当时想要杀你,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当初燕霖被送去漠北时,他派人在半道上便截了两回,损兵折将,两败俱伤,可到底是燕淮那边稍胜一筹。  从那以后,燕霖被失去了踪影。  他也派人万里迢迢去各处寻过燕霖,但始终无功而返。  天大地大,藏在兰羌古城的燕霖,不过是沧海一粟,要想找他,比当年他们费尽心机四处搜寻燕淮的踪迹更难。  万几道是个聪明人,即便他一开始站在小万氏身旁,帮着她跟燕霖,但事已至此,他不能为了外甥毁了自己。于是在找了大半年后,他召回了所有人马,彻底放弃了燕霖。  归来后的燕霖,也因此对他没有丝毫信任。  风暴来袭之际,兰羌古城陷于狂沙之中,天地一色,众人四散,迷了方向。  他在仓皇之中藏到了一匹骆驼的肚子下,总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等到风止沙静,他重新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幕吓软了双腿。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燕淮派了人悄悄跟着他,防止他离开兰羌,他也从来不敢离开。甚至于,到了那一刻,发现天地寂寂,四野空旷后,他仍是不敢走。  他一个人,怎么走?  怯弱如他,连骆驼也骑不好。  没有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头,才踏上了京都的土地。晕倒在万家角门前时,他衣衫褴褛,头发打结,形同乞丐。  这漫长的一条路,生生将懦弱的他磨砺得面目全非。  天下人皆负了他,他娘负了他,舅舅也负了他,他如今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但他眼下,只能依靠舅舅。至少他知道,自家大舅不会同燕淮交好。仅此一条,便很是够了。  “我娘还在成国公府,我即便走,也不能一个人走。”燕霖抬头,定定看向万几道。  万几道眉头紧锁,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一旦我将你娘带出来,便送她去同你汇合。”  燕霖摇头拒绝:“如果真要走,便一起走,我不能就这样抛下娘亲。”  他能一个人从兰羌回来,就也能杀回燕家,把燕淮手里所有的东西都抢过来据为己有。  当初燕淮也是如此,单枪匹马杀回京都,从他手里抢走了一切。而今,他要去重新抢回来。  他垂眸,暗暗咬牙。  万几道瞧见,将眉头狠狠皱成了个川字。  燕淮羽翼渐丰,他并无意同他撕破脸来硬的。  “成国公府,也有我的一半,他凭什么全部拿走?我要全部拿回来!”燕霖霍然抬头。第348章喜事  万几道失语,一时无话说他。  到底是他们当年没有将事情处置妥当,才会让今时便成这副模样。因果冤孽,从来如此。万几道望着自己说起燕淮,眼神便恍若淬了毒的第二个外甥,暗暗沉下了脸。  书房内,寂静了很久。  隔着厚厚的帘笼,书房内的声响丁点不曾被传出门外。守在门口的两名小厮互相对望一眼,揣测起那新来的小厮阿喜,究竟是哪里得了国公爷的青眼。大冷的天里,他们就只能在外头看着文,他却能在里头伺候着笔墨。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和仿若日光明媚的春天,就算脱了外头穿着的冬袄,也不大会冷。  穿着冷风的他们,从被打发到来守书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心里盼着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被调进书房里伺候笔墨。内书房里有婢女伺候着,万几道也轻易不叫人进他的内书房。外书房倒好些,不如内院里来的谨慎,又只能找小厮在旁斟茶倒水,研墨整理,因而通常能进外书房伺候的那名小厮,多半就是万几道的心腹了。  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眼巴巴地盼着这个机遇,不曾想却忽然叫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给抢占了先机。  谁也没想到,这面上带疤,还有些跛脚的少年,竟会是万几道的亲外甥。  哪怕是万几道的夫人也是连一点消息也不曾听说过。  燕霖的眉眼并不曾大变,但他身上给人的感觉却完完全全都变了。像茧里的毛虫,在蜕变的过程中,出了意外,结果蝴蝶不成蝴蝶,毛虫也不像毛虫,尴尬地介于二者之间,叫人看着就觉毛骨悚然。  万夫人已亲眼见过他,却一点也没察觉他便是燕霖。  万老夫人就更是被蒙在鼓里,被瞒得严严实实,丝毫风声也不曾听到。  蛰伏在万家的这只兽,终有一日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飞跃而起。  这一年的正月,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在角落里用阴毒的眼神盯着自己仇恨的人,有人却正忙着筹备亲事。  吉祥的亲事是在成国公府办的,人少地方大,平素又冷清,热闹热闹也好。原本谢姝宁想着同当初月白跟鹿孔成亲时一样,让他们在外头置办一座小宅子,可后头一想,倒是没大必要。  图兰定然是吉祥走到哪,她便跟到哪的。至于吉祥,眼下手未完全康复,他必然要打起精神,小心行事,留在成国公府里养伤,远比在外头要来的安全得多。等到他彻底康复,必然也是需时刻跟在燕淮身侧的,多半还是歇在成国公府上。  谢姝宁便索性熄了要另购宅子的念头,折成了银子,塞给了图兰。  她手里不缺这点银钱,图兰到底又跟了她多年,因而出手就显得愈发阔大方。卓妈妈在旁忍不住打趣,这旁人家小姐身边的丫头出阁,主子赏些头面首饰,几十两银子的,便已算是大方,给丫头做脸了。哪里像她们,小姐还给陪嫁了宅子。  众人就都笑,逗着玉紫,催她若遇上了好人家,也早早从小姐手里抠个宅子出来才好,惹的玉紫挑着眉将众人依次训了一顿,才没人敢说话了。  她是打定主意不嫁人的,不管谁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主意。  更何况,谢姝宁一早就同她说过,她既然意不在成家,那原本就为她准备着的那一份嫁妆,待她过了双十,照旧也给她。  她推辞了许久,到底没推掉。  月白、图兰,几个寻到了归宿的,婚事则都热热闹闹地办了。  二月初八,黄道吉日。  天还未亮,图兰就被卓妈妈几个从床上拽了起来,剥了衣裳丢进浴桶里,认认真真洗了一回,洗得一贯厚脸皮的图兰都羞得满面通红,直嚷着让她们都出去。卓妈妈哪里会听她的,冷笑两声让人取了五色丝线来为她绞面。  图兰何曾见过这幅动静,唬了一大跳,站起身来就要跑,被玉紫几个死死拦住,好声好气地劝她,这是规矩。  她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规矩呀!  中途谢姝宁也来凑了回热闹,见她眉头紧皱,被卓妈妈拍着肩头呵斥了两句,才不情不愿地舒展开去,不禁失笑。  时间久远,谢姝宁已经不大记得自己当年出阁时的画面。那时她满心都在担忧婚后的日子,丈夫本性如何,婆母是否和善,长平侯府的日子好不好过,都足够叫她担心的了,担心得甚至不得空悼念自己即将就要逝去的闺阁人生。  她倚在门边,笑望着图兰一群人,渐渐笑出几滴泪来。  许多事,她明明已经经历过了一番,此刻回忆起来,却似乎都不曾亲历过一般。  分明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回想着,却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的看客。该高兴的时候,她不曾高兴过;该羞怯的时候,她也不曾羞怯过;被婆母下脸,该难过的时候,她却只长松了一口气。  前一世她脚下的道路,太过坎坷不平,叫她走得磕磕碰碰,心神不宁。  多好,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叫她遍尝这人生百味,不必再同前世一般,浑浑噩噩了此一生。  她悄悄别过脸去,飞快地抹去眼角泪水。  “小姐,救救奴婢……”  耳畔传来图兰无力的呼救声。  谢姝宁循声望去,却只正好瞧见卓妈妈瞪她一眼,道:“今后就不必再称奴婢了。月白那丫头到现在也没改掉这习惯,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已是自由身,早就不必再自称奴婢。  图兰挣扎着,小声说:“一时半会哪里改得掉……”  “那就慢慢改!”卓妈妈轻轻打了她一下,“都是正经要出门的人了,往后可不能再如此无状。”  图兰仰起头来,望着卓妈妈,忽然换了严肃的神情,认真地问她:“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卓妈妈一怔。  “你剥了我衣裳,一大清早的又是训我打我,还拿了丝线来绞我的脸……”图兰肃容,掰着手指细数着卓妈妈的“恶行”,“好多桩呢!”  卓妈妈脸色一黑,劈头在她额上敲了颗爆栗,道:“你个蠢丫头!”  图兰瞪眼,“你瞧,你又打我了!”  霎时,哄堂大笑。  图兰披散着乌黑的一把长发,四顾茫然。  “罢罢,我还真拿你没辙了。”卓妈妈哭笑不得,让人递了梳子来给她挽发,一面忍不住感慨,“都说京都的水土不养人,可瞧瞧,这把头发刚来的时候,我记得可跟把草似的,哪像现在,缎子一般。”  坐在梳妆台前的图兰轻声嘀咕,“又多一样,嫌我头发像草……”  哪有听话只听半截的人!  卓妈妈气得差点把梳子敲她脑袋上,可到底没舍得下手,只愤愤哼了一声。  忽然,正梳着发,图兰哭了起来,道:“妈妈,我以后就见不着你了……”  卓妈妈吃了一惊,忙丢开了梳子劝她,“快别哭了,咱们可没有哭嫁的习惯。”  京都本地的说法,姑娘家出门之前,那可都得笑着的,拜别父母的时候,也不能哭,哭了可是不吉利的。  图兰却伤心的厉害,一时哭的停不下。  谢姝宁快步走近,笑道:“怪不得卓妈妈叫你蠢丫头呢,怎会见不着,你三天后还得回门呢。”  “回门?”图兰抽泣着。  谢姝宁颔首应道:“是啊,三天后你就能领着吉祥回来见我们了。”  啜泣声戛然而止,图兰立即破涕为笑。  卓妈妈忙让人重新打了水来为她净面,嘟囔着:“身上划开老大一个口子也不哭,如今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可说着这样的话,她自个儿眼角也有泪光微闪。  须臾,重新净了面,卓妈妈拿了粉来帮她上妆,一面涂粉一面嫌弃道,“脸盘这么大的姑娘,妈妈我也还是头一回见。”  图兰憋着不敢笑也不敢哭,等到卓妈妈移开手,她缓缓将面前的八角菱花镜高高举了起来,置于卓妈妈眼前,道:“妈妈年轻的时候,难道没见过自己的脸?”  屋子里一众人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卓妈妈也不恼,“那也比不得你的脸盘大。”  时间就一点一滴就在她们的互相斗嘴打趣中,徐徐流逝。  爆竹燃放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时,图兰也已穿着嫁衣安安稳稳坐在那候着了。  少顷,有丫鬟跑进来报信,说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卓妈妈急了起来,让人抓紧做最后的准备。谢姝宁笑着让她不必慌,前头有舒砚表哥跟哥哥在,岂会这么快就放人进来。宋氏认了图兰做干闺女,自然也就被他们俩当成了妹子,这会妹婿来了,哪里会不为难一番。  都是年少爱闹的年纪,少不得要折腾。  果真,隔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  图兰有些坐不住了,自掀了盖头道:“怎么还不来?”  谢姝宁笑得前仰后合:“矜持些,莫急。”  话音刚落,外头又冲进来个报信的丫鬟,直嚷着:“来了!来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忙着帮图兰重新盖上盖头,往她手心里塞如意果,好不忙碌。  赶着吉时,迎亲的队伍匆匆远去。第349章靖王  出北城时,正巧迎面来了辆马车,因是迎亲的队伍,马车只得先行退避到一旁,等着花轿走过。  暂且停下的马车内,蒋氏面露倦怠,伸指重重按压着眉心揉了几下,问道:“是哪家的小姐出阁?”  同行的大丫鬟闻言,遂往马车外探头悄悄张望了两眼,回过身来摇摇头道:“瞧那阵仗,不像是石井胡同里住着的那几户人家。”北城住的多是仕宦人家,其中尤以谢家所在的石井胡同最为密集,官位低的,大多住在外头。这支迎亲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兴许只是户小官吏家的女儿出门。  蒋氏听到大丫鬟的猜测之言,不由意兴阑珊,放下手道:“走吧,早些回去。”  大丫鬟应声而去,吩咐车夫启程加速。  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载着蒋氏的马车也飞快地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还有一辆牢牢地跟在它身后,同样朝着石井胡同去。  马车里一人昏睡着,一人将眼睛贴在窗上往外看了又看。终于离开了那该死的地方,她被禁锢了许久的身子得以舒展,同样被禁锢了多时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无人知晓,谢芷若的病,出自她的手。  就连蒋氏,也丝毫不曾察觉。  原定于年前便要接她们回府的,但谢三爷提前知道了消息,不论如何也不答应。老太太接连给他施压,也拖了一个月,才叫蒋氏亲自前去接了她们回府。蒋氏一直担心着谢芷若熬不到这个时候便已经病死了,谁知她虽然病着,但离病死还颇有一段距离。蒋氏也由此松了一口气。  那住持静言师太果然是为了银子。  蒋氏权当破财消灾,带着两个孩子匆匆逃回了府。  那间庵堂鬼气森森,实在不像是活人该久留的,蒋氏接了人回来,却依旧忧心忡忡。若非谢芷若果真是重病在身,恐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治身亡,谢三爷一定会立即吩咐人动手了结了她,好在到底也是亲生的女儿,小时娇宠着长大的,真要下杀手心中多少也有些苦涩,而今只盼着她自个儿死了。但蒋氏怕着,若女儿就此活了下来,今后又是否能平安活下去?  然而世事无常,她如今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依旧想不出应对的法子来。  身着新衣的贵妇人在马车内长且重地叹了一声,“唉……”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早春来临之际,朝野间也如冬雪消融,万物复苏一般,有了许多同冬时不一样的声音。  肃方帝对清虚道士的丹丸,近乎迷恋。他封了清虚道士做大国师,这大国师却不必做别的,只需日日守在丹炉前,为他冶炼丹药,调理身体。  女色惑人,肃方帝的荒淫名声渐渐传遍朝野。  宫里头的主子们侍寝,那也都是有规矩的,要严格按照着规矩办事。可肃方帝一早开始白日宣淫,这也就罢了,而今他更是同时传唤数人一道服侍,若一有不顺心的,便不论其封号家世,是否诞育皇嗣,直接让人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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