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嘉言的理智已经快模糊,他甩了甩发昏的头,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耳边那些污言秽语喋喋不休,让他心里翻涌无尽的恨意。 泛红的看了一眼洪深,又转眼看向那边被众人围着的唐棠,他心有不甘,哑着嗓子说道:“这酒我喝完了,不过洪少爷来玩儿,不去那边和棠少打个招呼么?” 洪深得意的脸立马黑沉,他说着柯嘉言的视线看过去,扯了扯嘴角:“我跟他唐棠打什么招呼。” 柯嘉言做出一副惊讶的意思:“我来军区的时间短,听说这大院儿里的不都是以棠少马首之瞻的吗?” “放你娘的狗屁!”洪深啐了口唾沫,看向柯嘉言的眼神阴郁骇人。 “是啊,你他娘说什么呢,我们洪少才是大院儿里的第一人。” “没长眼的东西。” 柯嘉言像是吓到了,无措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军二代。那几个人虽然觉得他不在给唐棠惹麻烦,但看他喝了那么多酒,以为是喝醉了才口无遮拦,也就没怪他。 洪深和唐棠从小争到大,没有一次赢过,这次听到柯嘉言的挑拨,立马阴沉着脸,找了过去。 卡座这面,一帮军二代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有准备了,他们笑容消失,冷冷的看了一眼喝到站不稳的柯嘉言,又把视线移到浩浩荡荡走过来的洪深一行人身上。 洪深带着人在卡座前面站定,睥睨唐棠,皮笑肉不笑道:“呦呵,江……啊不对,唐少从国外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拼拼酒。” 唐棠停下扑克牌的动作,抬起眼皮,那眼神跟看地沟儿里的老鼠也没差。 “跟我拼酒?你配么?” 洪深一下沉了脸色。 不用他说话,对面儿那伙人就不干了,嘴里吐出几句脏话。 酒吧里其他客人看到他们打了起来,呜呜嚷嚷混合着几声尖叫,忙的离他们远了一些。 柯嘉言强撑着走过去,就看见唐棠拿起酒瓶,赶忙拿手机录了下来他打人的那一幕,在洪深要发火和他们打架的时候口齿不清:“唐……唐棠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大家都是一个军区大院儿的,你打人……江……江叔叔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洪深一听柯嘉言这话……拎着的椅子也放下了,他在心里琢磨一圈这么做的好处,和唐棠的下场,给那被打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立马就懂了,嚷嚷着自己肩膀废了,要告诉江凌渊和江刑。 “艹,你们多大了还告家长啊,要不要脸!” “我说洪深,你们都没他妈的忌奶呢吧?有种咱们正面刚啊。” “一帮怂货,玩儿阴的是吧?” 唐棠也脸色难看,他下颚线微微紧绷,心想告家长这件事儿看起来不轻不重,跟闹着玩儿似的,但他不一样,本来就因为玩极限运动家里看管得严,前段时间车祸的事刚过去,现在又加上了条打架斗殴,想也知道江凌渊和江刑知道后会有多生气。 两方人还在七嘴八舌的吵着架,洪深看过唐棠的脸色,发现他脸色不好,就更加得意的拿出手机,在江家两兄弟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打给脾气不好的江刑。 电话打了两遍,接通了以后洪深还开了扩音,那一声低淳的“喂”,让吵架的两伙人瞬间噤声。 洪深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江叔,我是洪家的洪深。” “什么事儿,说。” 唐棠拧着眉,心烦意燥的拿起酒桌上的烟盒,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咬着烟嘴。 洪深收回目光,语气更加得意:“江叔,我说唐棠这次也未免太过分了,都是一个军区大院儿的,他刚才竟然下狠手把柳成给打了,肩膀哗哗流血,那叫一个血肉模糊,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吧?” 柳成也像模像样哀嚎了几声。 “艹。” 王鸣骂了一句。 他这边的军二代一个个屏住呼吸,忐忑不安的等着江刑发话,江家的两个叔叔在他们眼里就是魔鬼,甭说唐棠了,他们也怕啊! 而对面,洪深一伙人个个脸上挂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们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打过的唐棠,虽然告状这事儿看起来是不气派,但却是对付唐棠最好用的,以前这混世魔王打架极疯,那次不都被江老爷子扔军队里操练? 他们江家家教严厉,这三伏天儿的,一想到唐棠要去军队受苦,他们就控制不住的得意。 “哦,你们打他了么?” 手机里传来男人懒懒的声音。 洪深唇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声音拿腔拿调的装可怜:“我们哪儿敢啊……就想和唐棠比比谁酒量好,结果他就用啤酒瓶子把人给打了。” 王鸣一伙人别提多气愤了,他们想要说话,争辩一番,可又畏惧江刑不敢出声。 昏暗的灯光下,唐棠微微敛着眸,更加用力的用犬牙咬着香烟的过滤嘴,脸色阴沉且不耐烦。 “嗯,那就行。” 洪深得意洋洋:“那……”他嘴角的笑一僵硬,脸色逐渐扭曲狰狞,控制不住的提高音量。 “那就行????” 唐棠双臂抱胸,恨恨咬过滤嘴的动作一停,他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狼似桀骜的眸里全是茫然。 艹,老混蛋被人夺舍了?爸爸将儿子压在沙发爆奸(剧情肉、打屁股) 柯嘉言的表情险些裂开,他方才喝了太多的酒,脑袋昏昏涨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艰难的开口问道:“江……江叔叔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儿的江刑没听出来这又是谁,不过他也不在意,哼笑一声说道:“没听懂啊?我说那就行,打就打了,怎么着?还想让我们江家的小祖宗给你们几个赔礼道歉?” 小祖宗唐棠咳嗽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偏过头,目光落在那凝了霜的酒杯,支棱着耳朵偷听着。 男人腔调儿懒懒散散的,却又说不出的霸道:“想的挺美啊,你们几个不上赶着找抽,小混蛋有空搭理你们?小兔崽子都给我老实点儿,管你们谁被打了,有事儿让你爹妈来找我江刑,但他要受点什么伤……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不……这不对啊,江家家规那么严谨,怎么可能不把唐棠扔到军队?而且不是说江家兄弟跟唐棠不仅不熟,甚至还有龃龉的吗?! 这谁他娘放出的错误消息! 艹!! 那伙人脸上得意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洪深脸色白了红红了紫,握着手机手都在抖,柯嘉言站在一边,气的差点呕血。 想来,这个结局不是柯嘉言想要的,他喝了一大瓶酒,还能正常思考已经很难得了。 像刚才拿出手机录视频的蠢事儿,清醒的时候柯嘉言绝对不会这么做,但现在不仅做了,还被对他有好感的几个军二代看见,他们看着面色不好的柯嘉言,目露复杂,可酒精麻痹了柯嘉言的感知,他并没发现,自己即将失去这些人的好感。 相比洪深那伙人儿的憋屈,王鸣这面可开心坏了,不停在心里念叨着江家大魔头是改性子了吧?! “还有事没事?没事儿就挂了,记得告诉唐棠早点回家。” 江刑隐隐不耐烦的说完,见那面没动静,也不准备和他们耗下去,就把电话挂断了。 “呦,告状没告成功啊洪深?你这也不行啊,你刚才应该给江叔哭一个,说不定人家就告诉我们棠哥不行欺负没断奶的小宝宝了呢?” “哈哈哈哈哈。” 王鸣一伙人哄堂大笑,气的洪深脸都紫了,他紧紧咬着牙关,目光阴郁的望着人群中间勾着唇的唐棠,憋屈的说道:“我们走。” 唐棠一伙人幸灾乐祸的挤兑、讽刺,却也没拦着他们,洪深憋着怒气带人往门口走,结果正好儿和两个刚从酒吧门口进来的姑娘撞上了,这俩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见撞到人了,连忙道歉。 但洪深这人打小儿就是个混的,这会儿心里正不爽呢,一下撞上来两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他当然不可能放过。 卡座那边。 唐棠他们热热闹闹玩着牌,就听见门口一阵喧闹,他们看过去,就见洪深一行人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把两个姑娘往角落处逼。 那两个姑娘脸色发白,根本不敢招惹他们,害怕拼命躲避。 有几个爷们儿看不过去,想要去帮忙,可被旁边的同伴拦住了,洪深这些人什么来头儿常混的都明白,惹了事儿也有人给他们摆平,惹上他们,纯属吃力不讨好,说不定以后还会被记恨上,得不偿失。 “艹,这帮畜生。” 王鸣骂了一句,习惯性的看向唐棠:“哥,这管不管?” 酒吧营造出的暧昧灯光晃过唐棠的脸,他听到王鸣的话,松开手中的一把扑克牌,放下翘着的腿站起来,动了动脖子:“管啊,爷爷今天闲得慌,就想管管闲事儿。” 王鸣听完也吊儿郎当的笑,拿腔拿调儿:“听到没,棠哥说管。” “行,那咱哥几个就走着。” “走走走,艹,老子早就看洪深那傻逼不顺眼了。” 这帮军二代扔了牌,放下酒,一蜂拥似的站起来,跟着唐棠后面,浩浩荡荡的过去。 他们没给另一伙人说话的机会,过去后直接推搡着那几个正跟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混球,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