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儿脸吧。” 他没管柯嘉言难看的脸色,踩着卓万的脚微微用力,听着耳边的惨叫声,看向吧台那几个和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冷淡的目光让这几个骄横的军二代缩了缩脖子。 他腔调儿带上了些讽刺:“你们也挺有意思,可怜人家前二十年没爹,后半辈子没妈,那怎么就不知道可怜可怜柯元勋也他娘的没了母亲,还让私生子抢走了父亲。” 随后哼笑:“哦对,还有你们这帮没用的狐朋狗友,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我啊……都替柯元勋可怜,怎么就交了你们这帮傻逼玩意儿。” 那几个军二代脸红耳赤,尴尬的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之前确实是帮着柯元勋的,但后来跟柯嘉言相处了一段时间就觉得他这人还挺好,跟他说话也舒服。 就想看看能不能让这对兄弟冰释前嫌,直到后来发现柯元勋在家里一直欺负柯嘉言,柯嘉言不仅好脾气的忍着,还替柯元勋说话,他们去拉架说了几句公平的,结果柯元勋半点儿不领情,质问他们几个是不是兄弟,时间长了他们也觉得挺烦的,就……就彻底忘记初衷了。 唐棠说出的这两句话像巴掌一样狠扇在他们脸上,他们几个心有愧疚,但柯元勋当初因为嫉妒差点害死柯嘉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们也是在不知道该不该道歉,再说……现在柯元勋也用不上了。 吧台,调酒师和这帮军二代身边陪着说话的人看向柯嘉言,若有若无的眼神透着怪异。 他们一直觉得这位柯大少挺可怜的,明明是天之骄子,却流落在外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父亲,后来母亲也去世了,但今天一细想,好像柯二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唐棠没管他们如何想的,直到撇过卓万疼到发白的脸色,才慢悠悠地移开自己踩着他的脚,森然一笑:“乖儿子,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背后讲究你爹我……我就废了你这条腿,听明白没?” 卓万疼的冷汗哗哗往下流,他抱着自己的腿,忍气吞声的点了点头。 柯嘉言垂落在身侧的手都在抖,他亲眼看着唐棠带着那伙儿人浩浩荡荡回到卡座,点了几瓶让他们这种家庭都心疼的名酒,引起一阵欢呼,一帮人热热闹闹的笑骂。 自己这面,压抑的气氛跌到结冰点,几个军二代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柯元勋。 他咬紧牙关,听着那边的放声大笑,恨不得唐棠这个总坏他事儿的杂种早点去死! 【柯嘉言心中恶意达到‘害命’数值,抽取惩罚ing……】 【惩罚抽取成功,自敌人的怒火(已使用)】 卡座。 唐棠拿着满满的酒杯,这杯度数极高的酒细不可微的停在唇瓣一瞬,然后被他一饮而尽。 酒杯“哒”地一声放在桌面,少年眉眼桀骜,半倚在软软的沙发里,台上舞女见他模样儿长得好,人也有钱,扭腰摆臀极风骚的抛着媚眼。 他看都没看一眼,微偏头接过另一个人点的烟,用牙齿叼着,慵懒的吸一口,吐出薄薄的烟雾飘散,随后……对着空了的酒杯抬了抬下巴。 就俩字儿。 贼他妈嚣张。 一帮高干子弟起哄的给他满上度数不低的酒,他们闹闹腾腾的,并没注意酒吧门口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一伙儿“熟人”,只有唐棠略微扫过,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 指挥部。 当初那位男下属突然又收到自家外甥的通风报信,仔细瞅了瞅,头皮发麻的透露给了副官。 副官:“……” 他嘴上说着不慌,棠少爷成年了去酒吧玩两圈是小事儿,要冷静,直到安抚好男下属,副官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匆匆进办公室禀报给长官。 话音刚刚落下,办公室气温骤降,显然他家长官不是很冷静,但却是扎扎实实地冷了脸,冷气四面八方,活跃的让副官想打喷嚏。 身穿军装的副官低眉敛目,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能看出什么花儿来,心里为长官家的少爷祈祷。 希望明天人没事儿。 【作家想说的话:】每一篇主角受害死唐棠的动机,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奺奺再三考虑过得,不是强行安人设,也没有给主角受降智,只为了让他恶心人。一切有因有果比如先讲一下,这篇主角受。私生子比婚生子大一岁,他觉得自己母亲才是父亲的初恋,真爱,不管当初和他妈过得好不好,肯定是没有军二代有排面,所以在后来,见识到军区里的生活、婚生子的体面之后,心有不甘(我明明是老大为什么过得比你差)想要抢走婚生子的一切。这些军二代都是婚生子的朋友(唐棠也是)他这么一个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他的人,千方百计抢走婚生子的兄弟当然不可是真为了和人家交朋友,一是为了气婚生子,再就是为了利用,所以才在唐棠一而再再而三坏他好事,并且他爹还念叨婚生子的时候。主角受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唐棠是柯元勋的兄弟,他的后盾,如果他不死,主角受就只能被针对的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又或者斗不过唐棠,只能在柯元勋的手底下挣扎过活。这不是他这个野心勃勃的人想要的,所以他赌命(敢赌命是因为觉得自己从小运气就好,开头也讲了,这次主角受是个为达目的不要命的疯子)老混蛋被人夺舍了?(剧情修) 酒吧的灯光昏暗迷离,音乐声炸裂,台上的舞女风骚扭着腰,空气中混合着烟酒的气味儿。 这时,一伙儿男人推开酒吧的门,他们拿眼神扫过酒吧的美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们个个儿穿着大牌,眉宇傲气十足,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也都流里流气的不像个正经人,挤过跳舞的男男女女,其中两个还对舞池里的长得漂亮姑娘动手动脚,被摸到了的姑娘怒骂了一句,赶紧躲开了,男生嘻嘻哈哈的笑,嚷嚷着要不是今天还有正事儿,肯定和那俩姑娘玩玩儿。 酒吧里其他人见他们这样儿,皱了皱眉,躲病毒似的离远了一些,他们也不在意,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在场内看过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直到其中一个黄毛看见吧台那边,忙的招呼旁边的叼着烟的男人:“哎洪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柯嘉言?” 与此同时,卡座那边打牌的老王,王鸣也发现了门口那伙儿不是东西的,他“艹”了一声,转过头去叫唐棠:“棠哥,洪深那孙子来了。” 洪深和他们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二代,只不过派系不同,他们这面以江家为主,那伙人家里以洪家为主,再加上两方派系互相看不上,就连子女都积怨颇深。 其他人听见,也放下牌,抬头看过去,一见洪深立马不爽了起来。 “艹,真他妈败坏兴致。” “洪深出院后不是被关禁闭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嗐,听洪家说说吧,他们也就应付应付柯家,哪儿舍得真罚自己家的独苗苗。” 唐棠倚着软软的沙发,坐姿散漫,一只修长骨骼分明的手夹着根点燃的香烟,听到他们谈话略微抬起眼,看着洪深一伙人走向柯嘉言,问道:“怎么,他和柯嘉言有仇?” 王鸣:“是有点儿私仇,这事儿说起来和元勋还有些关系,洪深这人荤素不忌,喜欢嚯嚯小男生,有一回我们几个来酒吧玩跟他碰上了,后来玩着玩着,柯嘉言和元勋一起去卫生间,回来后就剩下元勋自己,他跟我们说柯嘉言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结果……”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结果柯嘉言被洪深弄去了包厢,那孙子喝高了,差点儿因为柯嘉言一直在反抗把他掐死,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当时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后来这事儿闹得挺大,军部的人都等着看洪、柯两家的笑话,柯叔去洪家要说法,洪家那边不乐意,阴阳怪气的暗指这事儿也有元勋的错,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用他们洪家的手除掉私生子,最后两家商量各退一步,洪深关禁闭,元勋被送出了国。” 唐棠看向吧台那边的洪深,和脸色发白柯嘉言,叼着烟吸了一口,不知为何的哼笑一声。 “呦,他这是去找柯嘉言了?”王鸣也笑:“妈的以前眼瞎,这次让他们狗咬狗吧,老子不奉陪了。” 唐棠也收回视线,他坐姿散漫,夹着烟的手拿起桌子上一杯凝着霜的酒,凑到唇边。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垂着眼将酒一饮而尽,更显魅力。 那边。 柯嘉言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的人,心想不应该啊,当初洪家跟柯父保证过,不会再来找他麻烦,洪深酒醒了以后也知道他父亲不是好惹的,玩儿他的代价太大了,所以干脆就答应不在找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今天突然就找过来了。 洪深叼着烟,视线上下看了柯嘉言一眼,当初他因为柯嘉言的事儿受了点伤,还住了两天院,虽然醒酒以后明白柯嘉言不能碰,也答应他爹了,但心里也一直压着火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他在隔壁酒吧喝着喝着酒,突然想起来那帮背地里嘲笑他的人是怎么说的。 怒火越来越压不住,烧的他心肝儿肺都疼,干脆来找柯嘉言报个仇,讨个“道歉”。 “柯大少好久不见啊。” 他缓慢的吐出口烟雾,拿腔拿调儿地说道:“听说……柯大少最近过的挺潇啊,我这儿刚从医院里出来,想找柯大少聚一聚。”他弹了弹烟灰,皮笑肉不笑:“你说呢,柯大少爷?” 柯嘉言微微握紧了手:“你想怎么聚?” 那些跟柯嘉言在一起的军二代们也皱着眉看过来。 洪深撩起眼皮看了警惕的众人一眼,不屑的嗤笑:“瞧把你们吓这怂样儿。我呢……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他抬了抬手,黄毛立刻让调酒师选了一瓶度数不算太高的名酒。 “这瓶酒,你喝光我们之间的仇就结清,你要是不喝……”他流里流气:“那柯大少可太不给面子了。” 柯嘉言看了一眼那瓶酒,度数不算太高,没到一瓶下去要直接120送医院洗胃的地步,不舒服是肯定的逃不了。 看洪深的意思,今天不把酒喝完了肯定不行,他吐出口气:“行,我喝,也希望洪少信守承诺。” 洪深没说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那伙人也跟着起哄,像是把柯嘉言当猴子看,他们嬉皮笑脸,脏话夹杂着污言秽语,让正往嘴里咽酒的柯嘉言手抖气的发抖。 卡座。 唐棠倚着沙发,悠闲悠闲的看着戏,他指尖把玩着一张扑克牌,花纹翻面,小丑咧嘴大笑。 柯嘉言喝到第四杯,就已经想吐了,那些军二代也看不过去,和洪深那方吵了几句,柯嘉言看洪深又翻脸要打架的意思,看了一眼那边的人数,连忙劝住自己这面的人,强忍着干呕又喝了一杯。 后来,他去卫生间吐了两回,意识也有些不清醒了,才堪堪把那瓶酒喝完,胃里火烧一样难受。 平日里贴心大哥哥般的体贴、温柔彻底不见,柯嘉言一手捂着胃,一手微微颤抖扶着吧台,脸色潮红的不正常,偏偏嘴唇发白。 唐棠玩儿着那张扑克牌,看着戏,略略扫过柯嘉言可怜的模样,心里的不爽褪去一些,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