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忘了,这些日子谢容与对我好,不过是为了让我如期入皇陵为他皇爷爷陪葬罢了。
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没变过。
我扯了扯嘴角,扔了蜜枣,将嘴里的也一并吐了出来。
若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苦,又何必用蜜枣的甜做虚无的幻影?
接连几天的服药,我再也没吃过一颗蜜枣。
黑漆漆的药水被我一口咽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嬷嬷看得心惊胆颤,却也只是收了碗默默离去。
入夜,天边一轮弦月。
我看着月上梢头,数着还有几日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窗外守职的宫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听说今日匈奴使臣入京面圣,陛下大发雷霆,砸了好多东西。”
“好像是让安宁公主和亲去匈奴,平息边疆战火……陛下就那么一个亲妹妹,怎么舍得让她远嫁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
她们的议论声渐行渐远,我也没有太在意。
现在的我,无暇顾及旁人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多日不见的谢容与突然来了。
一身明黄龙袍在月光的笼罩下,生出冷色辉光。
“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我握紧手里的茶盏:“一切都好。”
谢容与负手站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我这几日思来想去,决定收回让你为皇爷爷陪葬的旨意。”
倏地,我茶盏里的水撒了些许出来。
“什么意思?”
谢容与看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如今朝中不稳,边境又烽烟四起,边疆百姓苦不堪言,我想找到不伤一兵一卒的法子平息战火。”
他与我说了许多,黎民百姓的疾苦,边关匈奴的挑衅进犯,还有大夏将士的护国之心。我心神一阵恍惚,好像我们又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