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我说了许多,黎民百姓的疾苦,边关匈奴的挑衅进犯,还有大夏将士的护国之心。我心神一阵恍惚,好像我们又回到了过去。
谢容与还不是皇帝,他坐在我身边诉说他的抱负,他心中的天下黎民。
甚至,我忍不住想。
他让我入宫冲喜,又让我殉葬先帝,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毕竟生在帝王家,确实有许多不易。
但下一刻,谢容与所言,让我看清了少年帝王的心——
“今日匈奴使臣入京,要安宁公主去匈奴和亲以平息两国战火,可安宁年纪尚小又吃不得苦,下月初七,皇祖母代安宁去匈奴和亲吧。”
6
“砰!”
茶盏陡然摔落,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容与。
他眼中的锐利和深沉一如既往,甚至更甚。
从小到大,我把他当做家人。
将军府的人不爱我,但谢容与爱我、护我。
以至于现在我直面他的狠决时,连质问和斥责都提不起力气。
“我不愿意。”
匈奴人野蛮,女子卑贱如草被视作玩物。
我若替谢安宁去和亲,虽可换的一时活命但会被匈奴男人凌辱糟践。
倒不如清清白白做个殉葬的太皇太后,留最后一丝体面和尊严。
谢容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我。
“朕不是与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一个朕字,将今夜的促膝长谈化作利刃。
他利落起身离开,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看着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茶盏,整个人好似陷入泥沼。
彻夜难眠。
第二日,大姐沈念苓带着谢安宁来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