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鸢眉心微蹙,不知这位指挥使大人又怎么想起折磨他了。
她将手中图纸交给春荷,低声道:“这张地图上画着咱们离开国公府的三条路线,你和夏冰今日务必好好熟悉。”
春荷接过图纸,嗫嚅道:“小姐,咱们真的不找世子帮忙了吗?”
宋南鸢拍拍她的手,郑重道:“昨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林氏母女请什么道士入府,不过是冲着我来的,周家亲事迫近,不论是嫁与不嫁,我与你们日后怕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坚定地看着春荷:“好春荷,咱们务必要走。”
迎上她的目光,春荷抿唇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哽咽起来:“小姐,奴婢都听您的。”
“好了,”宋南鸢见状抬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安慰地笑道,“这图纸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去就来。”
望着宋南鸢离去的背影,春荷心中有些不安,但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指挥使大人不会做出伤害她家小姐的事。
一路上,常安都如往常一般未发一言。
只快到书房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了顿,看了宋南鸢一眼,又蓦地收回视线,小声道:“宋小姐,我们家大人已经一夜未合眼了。”
宋南鸢微微一愣。
“这是为何?”
为何沈聿珩一夜没睡?
为何常安要同她说这些?
对上她疑惑的视线,常安轻叹了口气,竟似有些恼了。
他加快脚步,到书房门前轻敲了敲门,躬身行礼道:“大人,宋小姐到了。”
少顷。
“进。”
沈聿珩开口,声音竟有些喑哑。
宋南鸢朝常安微微颔首示意,才抬手推门走进屋内。
明明此刻时候还早,书房里却稍显昏暗,宋南鸢下意识环顾一圈,才发现窗棂上都挂着竹帘,让整间书房都清凉幽暗了些许。
她缓缓朝前迈了两步,却发现沈聿珩不在桌案前。
“过来。”
他沙哑的声音又忽地响起,宋南鸢才下意识朝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
紫檀木云纹雕花的卧榻上,那人半束着发,一根并不惹眼的青铜簪斜插在发间,身披玄纱袍斜倚在墨色锦缎软垫里,一手撑在额前,几缕碎发半遮着眉眼。
分明是闲适休息的慵懒姿态,可周身气场还是让人有些胆寒。
宋南鸢上前,停在了榻前两步之外的位置,欠身行礼:“小叔安。”
“过来。”
沈聿珩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宋南鸢的脊背微不可察地绷紧,指尖在袖中悄然攥紧,她微微向前挪了半步,一股若有似无的松香遍忽地钻进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