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不安生,这阵敲门声让宋南鸢刚刚平复少许的心绪复又紧绷起来。
她轻柔松开静悠睡梦中仍握着她的小手,缓缓走出里间,掩上门。
只听得院中传来春荷略显诧异的声音:“表少爷,您来了。”
竟是沈元川去而复返。
未及宋南鸢好生思量,春荷便已经熟稔地将人引到了院中。
宋南鸢快步走出去,前身行礼道:“表哥。”
不同以往,沈元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许躲闪,嗫嚅着开口道:“表妹,母亲她也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
说着,他又示意身边小厮全苍递上一个精美的食盒:“这些糕点,你便收下吧莫要记恨她。”
宋南鸢看着那檀木雕花的食盒,微微有些发怔。
方才在荣禧堂,她倒下的一瞬,余光便瞥到了沈元川的动作。
在林玉容面前,他连对她出手相助都不能,似乎除了那一句“快传府医”便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她这位软弱无能的表哥,除了暗中送来些吃食玩物,没有一丝反抗他母亲的余力。
宋南鸢知道,于他,她是半点指望不能。
如今与沈元川成婚之计已不可行,便该恪守礼制,与其划清界限,免得落人口舌才是。
思及此,她避开沈元川的视线,垂首开口道:“表哥,你的好意南鸢心领了,但这糕点于我已是无用,便不必了。”
见她神色淡漠,沈元川一时更显慌乱:“怎会无用?你与静悠姐妹二人平日里用几口糕点也是好的。”
“这糕点是我今日才去饴芳斋买的,都是你平素最爱吃的。”说着,他拿过全苍手中的食盒,打开盖子如数家珍般殷勤道,“桂花酥,荷花酥,定胜糕”
他虽的确懦弱,但对宋南鸢也最是细致体贴。
宋南鸢的表情松动了些许:“表哥有心了,但近日天气炎热,南鸢本就不思饮食,甜食便更是不合时宜了。”
“如此精致的糕点,表哥还是留待自己享用吧。”
沈元川哽住,依旧盖上食盒,亲自伸手递过来:“我本就不爱吃这些,如今静悠在府中陪你,她年岁尚小,多用些也是有的。”
许是因着心绪起伏,他的声音也便大了些。
宋南鸢神思倦怠,也只怕一再推阻招惹来更大的麻烦,便又欠身行了个礼。
“春荷,收下吧。”
手中的食盒被春荷恭谨地接过,沈元川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待他再开口,宋南鸢又道:“今日多谢表哥好意,时候不早了,表哥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待沈元川回应,宋南鸢便招呼一旁的夏冰送客,自己转身往屋里去。
春荷匆匆向沈元川行了礼,又快步追上宋南鸢,将糕点放在屋中案几上,才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您怎地就叫表少爷这么走了?”
“春荷,”宋南鸢却并未作答,“我累了,想早些沐浴休息。”
春荷愣了愣,未曾想她此番对沈元川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