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愣了愣,未曾想她此番对沈元川如此绝情。
怎得发生了那样的事,小姐反而与世子爷生分了呢?
她心中万分疑惑,但见宋南鸢神色恹恹,便只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
春荷才虚掩上门,宋南鸢转身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剌剌坐在堂中。
她吓了一跳,深吸口气定下心神,才拧眉开口:“小叔怎得又不请自来?这般神出鬼没,吓人得紧。”
沈聿珩信步走到她面前,一双明眸定定看着她,沉声道:“你这好表哥的心意送得倒真是勤快不过,沈元川竟这般愚蠢,猜不透女子真正需要什么。”
虽是早已从常安那里听说了宋南鸢主仆几人的计划,但今夜听得她的声音如此虚弱,他无端地生出几分担忧来,这才暗自返回南烟小院,不料却撞见刚才的一幕。
沈聿珩的面孔愈发逼近,鼻尖呼出的热气只叫她快呼吸不得。
如今沈聿珩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在南烟小院来去自如,她自身难保之余,还要腾出功夫应付这叔侄二人,宋南鸢又累又恼,只觉得双腿沉沉快要撑不住身子。
她转过脸,又兀自走到一旁坐下,见沈聿珩饶有兴致地转头看过来,不耐道:“在小叔眼中,我这等‘玩物’自然不配有什么‘心意’相待。”
“只是表哥纵有万般不是,他给我的心意却是干干净净,不图回报的。不似某些所谓‘周旋庇护’,让人始终如履薄冰。”
见宋南鸢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那精美的食盒上,沈聿珩只觉得心里窜起一股无名野火。
他大步走上前去,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也看向自己,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喑哑:“看来表哥的糕点,很合你心意?”
宋南鸢吃痛,眉头不由得拧得更紧:“表哥的确自幼便知我口味,倒是小叔您,管天管地,如今还要到我这小院来管什么糕点合不合我心意?”
“本使管的正是你!”沈聿珩冷笑,捏住她下巴的手指更用力了些许,“别忘了你的身份!再敢与那废物眉来眼去,本使便着人打折他的腿,剜了他的眼”
他森冷的眸光将宋南鸢全然包围,竟让她一时忘了挣扎。
蓦地,沈聿珩便松开手,复又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声道:“好好想想,若离了本使,你那点骨气和本事,又能在这国公府撑到几时!”
话落,不待宋南鸢有所反应,他便兀自拂袖离去了。
宋南鸢疲累地合上眼,是了,近日之事能顺利办成,桩桩件件都离不开沈聿珩的手笔。
但单靠他将她视作掌中之物的这点新鲜劲,又能支撑多久呢?
她和妹妹的未来,断不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情爱上,沈元川便是前车之鉴。
她必得要靠自己,为她们姐妹二人拼出一条生路来。
“小姐,热水好了。”门外,春荷招呼道,“奴婢服侍您沐浴。”
“进来吧。”
待春荷推门进来,宋南鸢又看了眼桌上的食盒,吩咐道:“把这糕点丢了吧。”
两日后。
宋南鸢正在屋中细细研究着京城新兴的绣样,春荷的脚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小姐,张嬷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