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股份变现后,我终于实现了曾经的梦想。
那天他冰冷的眼神反复出现在脑海,我离开时也没再留恋。
开在洱海边的画室不大,但足够温馨,也承载了我的许多希望。
十年,我为了公司奔波忙碌,已经熬干了心血。
画笔突然掉落,那一瞬间,我怅然若失。
忽然想起大学毕业那年,系里的老教授攥着我的作品集,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
"言言,你是我教过最有灵气的学生,留校吧,我亲自带你,不出三年,一定让你在美术圈站稳脚跟。"
那时我猛地摇头,指尖捏着顾熙州刚发来的消息。
"言言,我们的公司注册下来了,我们一起创业,赚到钱我们就结婚,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娶回家了。"
后来某个深夜,顾熙州在垃圾桶里翻出被我揉皱的留校录取通知书。
蹲在地上一点点展平,抬头时眼里全是愧疚。
"对不起啊言言,委屈你了。等以后公司赚到钱,我一定给你开一间最大的画室,四面都装落地窗,让你从早画到晚。"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发顶,像在安抚一件稀世珍宝。
可后来呢?公司越做越大,账户里的数字翻着倍往上涨,足够买下上百间带落地窗的画室。
他却再也没提过那句话,甚至在我偶尔拿起画具时,会皱眉说:"颜料味太大,别弄了。"
"言言,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声音刺破了画室的平静。
抬头时,撞进顾熙州布满红血丝的眼。
昔日总以一丝不苟示人的男人,此刻西装褶皱得像揉过的废纸。
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发梢凌乱地搭在额前,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濒临崩塌的狼狈。
"我找了你整整半个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里掺着压抑的怒火,"许乐言,这场冷战你还没闹够吗?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我垂下眼,握着画笔的手没停,笔尖在那幅名为《新生》的画布上画下最后一笔。
"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真相就是那天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