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继梅本来怕死,知道杨晋阶不好惹,才想了这么个计策,明显的是推脱责任,洗白自己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严重,把剧本写砸了,没按照他写的剧本演,是演员自己发挥的,你说咋办?一下子吓得他立即瘫在地上,叩头如捣蒜,不敢爬起来。
杨晋阶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的,转念一想,这么个贱货,还敢搭恋下人,不能便宜了这个杂种,于是笑着说,别怕,她疯了,有麻风病,如果不打死,把你传染了,可不得了。再说了,你是我从商城南街,那也是大城市里请来的厨师,要是我再到县城开会,遇见你师父,我咋交差?
田继梅更是吓得不得了,哭着抖着磕头,屎尿口水都搞到一块了。
杨晋阶见状,呵呵一笑说,本来呢,看到你这么忠诚,应该放了你的,但是,谁也不知道你染上麻风病没有,所以呀,你不能走。咋办?要隔离,睡在哪儿呢?原来的地方肯定不行,人来人往,再说了,还有其他人,要是传染了,我杨府不完蛋蛋了。
嗯,睡在哪儿呢?杨晋阶装得关心备至的样子说,又不能为你专门建房子。这样吧,你就睡在猪圈里,每天蒙着脸,把寨子里面的鸡鸭牛羊粪全部打扫干净,增强抵抗力,等到确诊没病了,才能放。
田继梅就这样,在杨府像猪一样生活,只有眼睛留在外面,不准与人说话,更不准与人接触,久而久之,别说,还真的疯了。
杨晋阶知道田疯了,就把家丁和周围百姓喊来,指着说,看看,我说他是个疯子,果不其然,真是个疯子。这样的人,最坏,要不灰灰湮灭,那就会遍地开花,到处传染,咋办呢?我杨晋阶是个厚道人,想当初就应该狠狠心,把他做了的,但是没有,到此时,我还真的没有办法了。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爷们,我在这里发布公告,只要给我出主意,怎么才能把这疯子处理了,经过家丁认可的,我就奖赏他二十块大洋,怎么样?
于是,还真有人献计献策,有个叫别孙子的保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走进杨家,把自己的办法说了,还真的通过了。
在大门口,还真的像徙木立信,当场兑现了赏钱。之后,就按照别孙子的办法,在丁家埠庙宇门前,钉了个木桩,把太太的棺材弄来,把田继梅捆在木桩上,再把棺材和田继梅身上都浇上煤油,点着,像烧老鼠,呲呲呲,嗷嗷叫。
围观的人听到咔啪咔啪响,叽哇嚎叫,看到摇头晃脑一团火,都皱眉,几乎撕心裂肺,无不颤抖。
足足一炷香,那个红漆棺也化为灰烬,后让人挖地三尺,连同泥土打包,投入史河,东流而去。
二太太也死了,杨晋阶就把六姨太张素华,也就是那个唱戏的、张瑞生的姐姐扶正。
说起来也是杨晋阶思想作怪。
漆树贵是区长,他也是区长,他总是想把漆树贵比下去,但是,就当时来说,杨又感到与之相比,矮了一大截,总觉得不舒坦,而且,越想越不是滋味,咋办呢?那就是一个字:“斗”,两个字:“逗比”。所以,不管在权利上还是在财富上,都要与之斗一斗,比一比。
先是斗,漆树贵在湖北买枪,杨晋阶通过漆树贵买枪,自然是矮了一截的,这说明,开始,自己斗不过。斗不过咋搞?那就玩心眼子了。于是,找到了门路,截胡,把漆树贵的生意抢过来,也算是斗赢了。
对于这个事情,漆树贵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在乎,是主攻方向转移了,已经转到省城,就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与之比斗了。
杨晋阶抓住机会发扬光大,不遗余力发展民团,不到两年时间,民团已经是中队,有了六十多条枪,这还得了。哈哈哈,在这个“斗”字上,杨晋阶已超出一大截了。
再说说“逗比”,就是女人,也攀比。
听说英子的妈张云是伏山余子店的,又知道漆树贵当年是如何把张云搞到手的,感觉刺激。一想到漆树贵,杨晋阶就觉得他妈的真是自然天成的惹祸精,还都做得那么绝,佩服之余就有点不服气,于是就觉得要比,不仅比,还要技高一筹,也就想方设法,花血本娶了一个戏子为妻。
张素华比较保重身体,身材苗条,个头不高,小巧,看起来像小家碧玉,让人生怜。在杨府,整天练功唱戏。站在五虎山上,除了那些住在西头隔着四五道墙的团丁吆五喝六外,就是张太太的“伊伊伊,呀呀呀”,似哭非哭,听着,整个庄园显得奇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