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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迷途(二)(第1页)

哎,都觉得许秃子就是个倒霉蛋,但是,他不这样认为,他还觉得自己运气真好。一个县,屁大点,谁谁啥样,一县之长能不知道?知道。但是,机会这个东西就是距离,有机会,人能生出人来;没机会,老母鸡下蛋就是个寡蛋。现在,人就在眼前,李鹤鸣就暗示吴思雅,让她把包工头做了。

为何李鹤鸣有这份心思呢?说起来是个毒招,为何?——这样一来,李鹤鸣就可以财色兼收,把许秃子的股份就势弄过来,又以杀人罪把吴思雅紧紧抓在手里。

吴思雅害怕李鹤鸣过河拆桥,事后会治她罪,就让李鹤鸣给个把柄。

把柄,把柄是啥?两张嘴一合就出来了,但是,李鹤鸣思来想去,就来了个签字画押,并把“定金”送上,无外乎是许吴思雅当正房。

吴思雅倒不在乎这个名分,而是在乎签字画押。

签字嘛,主要是让他哥当县民团副总,将来有可能接团总。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吴思雅拼着命要让他哥当团总。这个事情,不好办。不是胃口有点大的问题,是十分大;也不是有点麻烦的问题,是十分麻烦。

因为王继亚这个人吧,虽说一身毛病,虽说也是个草包,虽说不是本地人,但是,他毕竟跟自己是同学,还是有人推荐的,这人在南京很有势力,在什么男衣社女衣社黑衣社白衣社,具体啥社,没搞清楚;至于是干啥的,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个社那个社,都不是卖东西的,而是卖人的,是出卖人的,是逮人的,杀人的,一句话,黑人的。

李鹤鸣才多大官?想当初,找到王继亚,王继亚跟他那个表姨夫打声招呼,自己就从一个小小的没品的调查员变成了堂堂的正七品县长,这般厉害,就如同张飞耍杠子,轻而易举。可如今,让自己把他开了,让吴思雅的哥哥干,说实话,李鹤鸣摇摇头,心里说,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屎)吗?太不靠谱了。

李鹤鸣犯难了。

有道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一个小娘们,跟我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服服帖帖,于是,就采取最常见的——哄哄也就得了。

李鹤鸣说,别小看这个副职,只是暂时的,再咋说,也是一个阶梯。从乡里团总,也就是县民团小队长,隔着中队长副团总一步到团总,步子太大,不稳当,会摔跤的。看问题要看长远点。你哥是李集片区民团团总,负责杨山煤矿治安,虽也是团总,但是,跟县民团相比,只是一个小队长,最多也只是一个副中队长,忽然从李集民团弄到县民团,还是团总,你想一想,这个跨度是不是太大呀?到时候,跟全县遗老遗少,我咋交代呀?就是几个副县长也不同意呀,要是有人告到上面,说我跟你,哈哈,对你也不好吧。

李鹤鸣拍着吴思雅肩膀,揉捏一下说,先弄个副团总,就是跨了三个台阶了,就是这样,我还害怕有人弹劾呢。先弄个副总干着,干个一年两年,踩实在了,路子走稳当了,再升团总,名正言顺,是不?再说了,让你哥当团总,王继亚咋安置?就目前来说,王继亚这个王八蛋,虽说心高气傲,虽说他是黄埔的,我也是黄埔的,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有关系的就是那点交情。

那你这说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吴思雅还想争取一下,李鹤鸣能不知道,他是玩弄女人的高手,又把手从肩膀挪移到胸部,轻轻按又贪婪地抚摸一下,如同馒头,笑着说,我可没有这么说呀,我是说看问题要看长远点,有道是,细水长流才是福呀。

那你说,你跟王继亚有交情,吴思雅说,既然有交情,就是将来,你咋处置?

呵呵,你也是知道的,李鹤鸣小声说,王继亚跟我是同学,他家庭是广州当地豪绅,特别有钱,钱多得码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他在校时经常请我吃饭,就是泡妞也不避讳。有一次,我们晚上出来找乐子,遇到几个流氓,不,也是混混,实际上就是山里土匪。但是,在大城市里不这样叫,就叫流氓,或者说混混,实际上就是拦路抢劫的。

上来了,把我按倒在地上,用脚踩着。可此时,王继亚没有跑,还从哪儿弄来了一根短棍,一下子戳到那人的腰窝里说,举起手来,否则,我打死你。就这样,那人,还有跟他一起来的三人,都举起手。这个笨蛋,不让他们自己捆起来,却对我说,快跑。我马上跑了,他却被那几个流氓按倒了,差点打死,就是脸上,还挨了一刀,你过细看看,他的左边脸,现在还有一道斜着的刀痕,还是我跑到学校,找来同学,把他解救下来了。所以说,这样的同学在我这里混碗饭吃,你把他饭碗踢了,咋解释?对待起良心吗?我要是那样的人,将来,对待你哥,能好吗?

这一点说得,吴思雅想想,屁也不放了,但是,她还是翻着大眼睛,看着,厚厚血红的嘴唇翻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李鹤鸣又说,这个就不说,当时王继亚站错队,毕业后到了吴佩孚那儿,在吴大帅手下那可是个旅长。旅长,又是正规军,啥概念?能跟民团团总相提并论吗?可惜呀,太傲,一不小心被冯司令抄了后路,又回头,遇到埋伏,那一仗下来,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个人,装死,埋在死人堆里,才逃脱。咋办呢?没办法才逃到我这儿。我是看中他会打仗,又听话又贴心,才留下来的。

这么个草包,你还要?吴思雅鼻子上翘说,我哥,就比他有才,说起来强得多。

有道是,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李鹤鸣又说,说实话,我留下他,一来是还人情,毕竟,在学校的那一幕,我不能忘,我要是忘了,还是我李鹤鸣吗?思雅,我要是那样的人,你说说,那我不就是忘恩负义的孬种了?我没有忘记这是一个方面,最主要是他有个亲戚在南京,现在可是大官,我听说,就是放个屁,就能把大别山炸一个窟窿。

吴思雅听了,皱皱眉头,看看李鹤鸣,觉得他说的虽说有点玄,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又忽然联想起那个许秃子,“放屁”,就咯咯咯笑起来。

你别笑,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李鹤鸣说,哎,要是有这层关系,他不说,咱只当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不知道他咋那么神通广大,找到他,还以什么党部的名义来了一封信,是他亲自介绍来的,你说说,我咋办?也只能安在这里当团总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呀,吴思雅忍住笑说,他来商城当团总也好几年了,你也算对得起他了,哪能当官当一辈子的?换一换不行吗?

看看,你这就外行了,李鹤鸣苦口婆心说,我是县长,他是团总,咋换?难道咱俩还能调整一下,他来当县长,我当团总?那裤子不舍掉了?本县最大的民团团总,就是他,还挂个副县长的职务,要是换,把我的职位给他?那我干啥?总不能让他到地方当区长吧?你也是知道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中国,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官,只能上,不能下,除非死了,你懂吗?

那你说的,我哥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也不是的,我不是说,看问题看长远吗?就像下象棋,人家走一步看一步,你呢,走一步能看两步,那么你就看得远,你赢的机会就大,懂吗?再说了,我对这家伙也有看法——一个落水的鸡,真把自己看成凤凰了,到我这儿来了,还高高在上,不安分。

李鹤鸣又说,来到这儿,没几天就发牢骚,说什么,只是个团总,还只有二百多人,还都是半吊子,让他们训练,喊个向左转,能转成脸对脸,喊个向右看齐,都不是道“向右”是个啥东西,还以为是个人,都迷惑地睁大眼睛看着,不动弹。这样的团丁,不说打仗,遇到有枪炮声都想钻桌腿,这样的队伍还能干啥?要不是漆德玮帮他,早干嘛干嘛去了。

到这儿来,我把民团交给他,他却嫌弃,还说什么尿泡尿都能淹死,何必小题大做呢?这样的人,又有这么大的缺点,还不自知,我看呀,他王继亚早迟是会吃亏的。

那你说的这么多,啥意思?吴思雅说,一会儿说他好,一会儿又说他笨蛋,究竟是啥意思?

哎,啥意思,你听不懂?李鹤鸣装着莫测高深地说,这里面有讲究呀。这个讲究就是,如果现在就把他赶走,让你哥哥当团总,那么,他不服,捣起来,我也受不了,搞不好两败俱伤;但是,这不能说你哥当团总没希望,得小火炖王八,慢慢来,才香,才有滋味,你懂吗?说个不客气话,就是把他拿下来,让你哥哥上,什么理由?总不能像嫖妓,到了,裤子一改就上,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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