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裴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
腕上,一道清晰的红色手印浮现。
江衔月:……
裴忌:……
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痕像一道无声的控诉,也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裴忌心头翻腾的复杂情绪。
他迅速恢复惯常的冷静:“没事了。”
“应该是电梯故障加上顶楼风大,让你产生了错觉。”
他将那惊魂一幕归结为意外和错觉。
不,那可不是什么意外和错觉。
江衔月脸上依旧是受惊小兔般的惶然,怯怯地点头:“嗯……可能……可能是吓坏了。”
裴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随即,他拿起内线电话,言简意赅地吩咐:“小张,你待会儿送……”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扫过江衔月腕间的红痕:“算了,我亲自送。”
“是,裴总。”电话那头立刻应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亲自送?!
江衔月下意识护住被抓出手印的手腕,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下的微肿和灼热。
她心中疑窦丛生,警铃大作。
裴忌什么时候对她的人身安全这么上心了?
最近一次她生病住院,裴忌连个影子都没露,冷漠得如同陌生人。
像他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会仅仅因为一个意外,就放下工作亲自送她?怎么可能。
除非……这“送”本身,就是目的的一部分!
“裴、裴忌……”江衔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
裴忌挂断电话,抬起眼睛盯住她。
“怎么了?”他已经彻底平复了情绪,又恢复惯常的语气。
江衔月深吸一口气,抬眼迎上他的视线。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裴忌双眼皮的褶皱处,靠近眼尾的地方,有一颗极其微小的痣,颜色很淡。
若非此刻距离如此之近,光线角度恰好,几乎难以察觉。
这颗痣,莫名地让她心头一跳,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她压下这丝异样,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反常上:“你怎么突然……”
她没说完,但话里的未尽之意清晰无比。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