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瀚海瞬间就明白了大概,目光和谢建军在空中飞快地碰了一下,谢建军向他投来求救的眼神,他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立刻把头扭向了一边。
下一秒,他挣开郑明礼的手,一个箭步冲到谢建军面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谢建军!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我姐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种白眼狼!大姐对我们家多好啊,让我在医馆里帮忙,她给你吃给你喝,你倒好,恩将仇报,带着人来堵门闹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这一通操作,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连谢建军自己都懵了,指着邹瀚海,嘴唇哆嗦着:“你……瀚海……你……”
“你什么你!”邹瀚海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一天都不想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耻辱!”
骂完,他屁颠屁颠地跑到谢冬梅面前,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大姐,您别跟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我……我这就把他给您赶走!”
谢冬梅看着他这副变色龙似的嘴脸,瞥了一眼郑明礼。
“明礼,去街口的电话亭,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是,妈。”郑明礼点头就要走。
派出所?!
邹瀚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声音都变了调:“大……大姐,报……报警干什么?抓谢建军这个王八蛋也不用劳动警察同志吧?”
谢冬梅没理他,而是转身从医馆的门后,拿出了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账本,当着所有人的面举在头顶。
“邹瀚海,”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来我医馆帮忙这么久,我待你不薄吧?”
“不薄,不薄!大姐您对我恩重如山!”邹瀚海头点得像捣蒜,冷汗却顺着鬓角滑了下来。
“好。”谢冬梅翻开账本,修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页上,念道:“去年八月三号,你从药柜里拿了三两当归,账上没记。十月十二号,你私自卖了五盒‘安宫牛黄丸’给后街的李瘸子,钱,进了你自己的口袋。还有这个,今年开春,你用给医馆进药材的名义,虚报了三十五块钱的账……”
她不疾不徐地念着,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时间、地点、经手了什么东西,一字不差。
邹瀚海的脸色,从僵硬到惨白。
她……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算了一下,”谢冬梅合上账本,目光如刀直刺他的心脏,“零零总总,你从我这医馆里拿走的,折合成钱,一共是三千三百二十七块六毛。”
“邹瀚海,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现在把钱拿出来,然后滚出我的医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要么,你跟着马上就到的派出所同志回去,好好跟他们聊一聊,你这个‘监守自盗’的罪名,够判你几年。”
报警?监守自盗?
这年头,因为几百块钱被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是稀罕事!
他这可是三千多块!枪毙都够了吧?!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