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县里还算太平?”李兆廷像是随口问道,目光投向院墙外那片瓦蓝的天空。
钱通的眼神闪了闪。“青阳镇,什么时候真正太平过?
小偷小摸,鸡鸣狗盗,邻里口角,不都得李大人您费心劳神?”
“是啊,操不完的心。”李兆廷叹了口气,像是真为这青阳县的治安发愁。“这不,今儿就听了件怪事。”
钱通依旧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两个去乡下催缴秋粮的差役,被人给打了。”李兆廷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钱通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哦?哪个村子?胆子这么肥?连官差都敢动?”
“槐树村。”
这三个字一出口,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钱通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
“槐树村……”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想什么。
“那可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山坳坳。那里的泥腿子,平日里见了穿官服的,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还能有胆子打人?打得重不重?”
“一个鼻子歪了,一个眼眶青了。
听他们自己说,肋骨也悬乎。”李兆廷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钱通的脸。
“而且,听那两个差役说,动手打人的,是个叫宋玉的年轻人。
就一个人,赤手空拳,把他们两个手持水火棍的壮年汉子,给拾掇了。”
钱通“哼”了一声,鼻子里喷出一股浊气。
“差役……哼,有些人啊光有一张皮,那副嘴脸,比山里的饿狼还贪。
若不是真把人逼到绝路上,槐树村那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哦?听老钱你这口气,似乎对这槐树村知之甚深?也对这个宋玉……有所耳闻?”李兆廷笑着说。
钱通放下茶杯,迎上李兆廷探究的目光,眼神坦然:
“槐树村出来的人,我倒也认识那么一两个。
至于那个宋玉……前些日子,村长李茂那小子,带他来我这儿卖过一张狍子皮。
剥皮的手艺不错,人瞧着也还算沉稳。”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像是个会无缘无故惹是生非的主儿。”
李兆廷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在想……这事儿,有点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