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她果然顺水推舟!
“不过,”
江明秋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关切”:
“你二人皆是弱质女流,静悠又病着,路途遥远,恐不安全。这样吧,府里拨两个粗使婆子跟着照料,再派个稳妥的车夫。盘缠不多,寺中清苦,但心诚则灵,想来菩萨也不会怪罪。”
寥寥几句之间,便将自己不会提供真正的“帮助”之事摆在了明面上。
“是,南鸢明白。谢老太君周全。”
宋南鸢声音依旧哽咽,带着感激涕零的颤抖。
……
回到南烟小院,关上房门,宋南鸢脸上的悲戚瞬间褪去,只剩下冷冽的决然。
“小姐,老太君答应了?”春荷和夏冰紧张地围上来。
“答应了。”宋南鸢点头,语速飞快,“明日一早便走。老太君给了马车、两个婆子、一个车夫和一些盘缠。”
她思忖片刻,缓缓道:“这是她们动手……最好的机会。”
夏冰倒吸一口凉气。
“按计划行事!”宋南鸢眼神锐利。
“你二人立刻收拾东西,只带两件衣服,带些干粮和水。银票和地契的副本,分作三份。”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薄薄几张银票和誊抄的地契文书:
“一份缝在我的贴身里衣夹层;一份卷成小卷,塞进静悠药囊最底层,用药材盖好;这最后一份,”她看向夏冰,沉声道,“缝在你的鞋垫夹层里。”
“是!”两人郑重点头,立刻分头行动。
宋南鸢则坐到床边,看着昏睡中依旧蹙着眉头的妹妹,心如刀绞,却又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力量。她摸出胸前那枚温润的玉佩,紧紧握在手心。
“静悠,别怕,姐姐带你走。离开这里……”她低声呢喃,轻轻抚摸着妹妹滚烫的脸颊。
夜色深沉,南烟小院一片寂静,只有压抑的咳嗽声偶尔响起。
宋南鸢最后一次检查了春荷和夏冰打包好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两个小包袱,确认了银票和地契的位置,才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乌云低沉,遮蔽了星月,空气沉闷得没有一丝风,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弥漫在空气中。
窗棂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无声地撕裂了厚重的夜幕,瞬间照亮了宋南鸢苍白而坚毅的脸庞。
紧接着,遥远的天际传来沉闷的、压抑的雷声,如同巨兽在云层深处翻滚咆哮。
“明日…”宋南鸢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玉佩,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忧虑,却又燃烧着破釜沉舟的期待,
“无论风雨,我们都要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