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你还小,住在哪儿,不知道,师父说,但是,我与他有缘,也收了他做徒弟。
哦,巧了,你也是装死遇到他的?
哈哈,不是。为师也不是装死。我在打坐。你呀你,我虽说处在练功状态,但是,我还有气息呀。你也太粗心了,只要探探我的鼻息,也不至于如此。
探了,没呼吸呀。
没呼吸?师父说,哦,忘了,我在闭息,你探不到。
陈培义,你是咋遇到他的?
当时,金刚台半山腰有个木桥,看见那孩子正在木桥下逮娃娃鱼。桥下是小溪,溪旁是水氹子,因为断流,小溪干了。娃娃鱼都躺着,一蹦一跳的。陈培义见了,就把娃娃鱼收拾一下放进有水的氹子里。
师父说,本来,我是过桥的,走到桥中间,有一只娃娃鱼咕咕叫,我心扑通乱跳,低头一看,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那小孩光头,前面露一撮毛。我当时不知道他叫啥,就喊:一撮毛。没算到他抬头笑。那张脸,稚嫩,帅气。笑了后说,师父,山里蛇多,得过细。就这么一句,我觉得缘分到了,就收他做了徒弟。
师父又说,算一算,你俩也有缘,将来还会走到一起。再说了,此人福大命大,你得照他学,特别是你那性子,是个缺陷。
该回家了,周维炯拿着他爹寄来的信,回忆着。
那夜,山里特别静。
坐在当院矮墩上,看深邃的夜空,星星都在翻着眼睛,月姥姥像爹磨出的豆腐脑,在天上晃悠。
英子长大了,个头已经齐我耳根了,那张脸,白净了。我没走出去,估计外面的姑娘也没英子好看。
哥,咋这么静呀?
都睡了,连土匪也安静了,除了那些闲不住的蛤蟆,还有那不知疲倦的流水,就只有那苍白无情的一轮明月了。
你到武汉,武汉在哪儿呀?
我也没去过,不过,表哥他们是第一批,回来说,在西南。咯,我指给你看,看到没,月亮正朝那儿跑呢,月亮跑的方向就是武汉的方向。
那地方好玩吗?
好玩呀,书上说,有黄鹤楼,还有人在楼上题诗,什么“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呸,呸,呸,太不吉利了,哥,我呸了三口,事不过三,把不吉利的东西都“呸”走了。
呵呵,还有这个道道……我还是继续介绍吧。武汉是三镇,三足鼎立,相互之间,隔水,只能船渡。
黄鹤,那是鸟,到处飞,当然是一去不复返啰。哥,你可不能学黄鹤,要是那样,我会想死的。
你这小妮子,尽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