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把卢丹华拒之门外,不等明日,她就会去萧临渊那哭一哭,说她心高气傲,容不下她这个母亲。
丫鬟应下,躬身退出,去请卢丹华。
不多时,门帘掀起,卢丹华款步进来。
一身素衣,清淡素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奔丧呢。
“婉仪,可好些了?”
卢夫人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自顾自在床边锦凳坐下,姿态端方。
“听闻你身子不爽利,我这做母亲的,心里真是揪着疼,偏生昨夜又……”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浓浓的忧虑。
“唉,这女儿家的名节,最是金贵不过,你与三殿下……虽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但到底孤男寡女,在那荒山野岭共处了一夜,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仿佛真的在为萧婉仪的名声忧心如焚。
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字字句句指向男女独处,说萧婉仪败坏了名声。
萧婉晴气得小脸发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却碍于身份不敢插话。
明明昨日是相国寺出了刺客,长姐因此坠崖。
若非三皇子殿下舍命相救,谁能想到还会发生什么?
她不担心长姐安危,反而来这里说什么名声,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萧婉仪静静地听着,待卢夫人话说完,才缓缓抬起眼睫。
“劳夫人挂心了。”
“夫人觉得,名节这东西,比命还重要?”
卢夫人被她这直白又离经叛道的反问弄得一愣,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里。
“你……婉仪,话不能这么说,女儿家的清誉自然最重要。”
她刚刚已经让人传话给了萧临渊。
只等着萧临渊过来,自己再哭一哭,前几日婉玉给萧临渊留下的坏印象,自然会转移到萧婉仪身上。
可现在瞧着萧婉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婉仪打断她,语气陡然转厉。
“昨夜若非三殿下拼死相护,我怕是早已粉身碎骨,葬身崖底,那时,夫人可会来我坟前,同我的尸骨讨论这虚无缥缈的清誉?”
她的话让卢丹华脸色微变。
不等卢丹华反驳,萧婉仪语气一转,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
“再者,夫人似乎忘了,与我共处一夜,坏了您口中这金贵名节的人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