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上,黄巢将奏折递给黄宁:“相国看看,尚将军的提议如何?”
黄宁接过奏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陛下,”他放下奏折,声音沉重,“北伐之事,非不可为,但绝非今日。”
尚让立刻反驳:“丞相是怕了朱温、李克用吗?”
“非是怕,”黄宁直视尚让,“是时机未到。岭南根基未稳,若大军北上,后方必乱。”
“哼,不过是舍不得你在岭南的民心罢了!”尚让冷笑。
“民心不是私产,是天下根本,”黄宁的声音陡然提高,“若失民心,即便夺回长安,又能守得住几日?”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连黄巢都被黄宁的气势震慑。
良久,黄巢才缓缓道:“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后,黄宁回到相府,发现宁猛力已在府中等候。
“丞相,”宁猛力脸色凝重,“我在交趾时,听说李克用已派使者联络南诏,想南北夹击我大齐。”
黄宁心中一沉,南诏与岭南接壤,若真与李克用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立刻回桂州,”黄宁当机立断,“调集藤甲兵驻守邕州,同时派人与南诏王说明利害,许以互市之利。”
宁猛力领命而去,黄宁则连夜入宫禀报。
黄巢听完,脸色铁青:“李克用这沙陀小儿,竟敢觊觎朕的岭南!”
“陛下息怒,”黄宁道,“南诏与我岭南素有贸易往来,未必愿为李克用所驱,只要我们示以诚意,定能化解危机。”
他随即献上三样礼物清单:一是广州的织锦,二是新铸的曲辕犁,三是市舶司的通商文书。
“南诏王爱锦绣,南诏农人种田缺好犁,”黄宁道,“通商文书可让他们的皮毛、药材直达广州,获利百倍。”
黄巢看着清单,拍案道:“就依你,派最得力的使者去!”
使者出发前夜,黄宁亲自去驿馆送行,教他南诏的礼仪,嘱咐道:“见了南诏王,不必卑躬屈膝,只需说明,岭南愿与南诏世代友好,共分贸易之利。”
使者点头应下,带着礼物和文书,踏上了前往南诏的路途。
一个月后,使者带回了南诏王的回信,信中说愿与大齐永结同好,还附赠了三匹日行千里的滇马。
黄宁将滇马献给黄巢时,正赶上广州的荔枝熟了。
黄巢拿起一颗鲜红的荔枝,剥开放入口中,忽然笑道:“以前读杜牧的诗,说‘一骑红尘妃子笑’,如今看来,岭南的荔枝,不输长安。”
“只要陛下心系百姓,”黄宁道,“岭南的繁华,迟早会超过长安。”
黄巢望着窗外挂满枝头的荔枝,忽然道:“传旨,明年开春,在兴王府设立太学,招收岭南各族子弟,学费全免。”
黄宁心中一喜,正要谢恩,却见黄巢又道:“太学的教材,你要亲自审定,既要教经史,也要教农桑、算学、海商之术。”
“臣遵旨!”黄宁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地面时,竟有些湿润。
他知道,这道旨意,意味着岭南的孩子,无论汉人还是俚人,都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冬至这天,太学的地基刚打好,各地的学子便已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