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学士稍安勿躁。周御史身为言官,风闻奏事,乃是其职权所在。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仅凭您一句话就断定是污蔑啊。”
他转向景帝,躬身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慎重。臣以为,还是先听听周御史有何凭证。”
景帝强压着怒火,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言。
“周言,你说陈平川杀良冒功,证据何在?”
“证据在此!”
周言猛地一挥手。
殿外,两名禁军架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带悲戚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那汉子一进大殿,看到龙椅上的景帝,立刻就吓瘫了,被禁军拖到了大殿中央。
“陛下!草民……草民有冤啊!”
那汉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草民乃顺城西城外,王家村村民牛二!”
“陈平川……那个杀千刀的陈平川!他为了夸大战功,竟然……竟然派兵屠了我的村子啊!”
“全村三百多口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然后,他让人割下我乡亲们的头颅,冒充是蛮子的首级,上报朝廷,骗取功劳!”
“草民……草民是侥幸装死,才逃过一劫啊!”
“求陛下为我们这些冤死的百姓,做主啊!”
这“顺城百姓”牛二,哭得声情并茂,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仿佛亲眼所见。
他说陈平川的士兵是如何的凶残,乡亲们是如何的绝望。
他说那血流成河的惨状,说那堆积如山的人头。
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他那悲痛欲绝的“控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站在殿中的陈平川。
震惊,怀疑,鄙夷,各种各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向他。
就连一些原本支持景帝的中间派官员,此刻也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人证在此,说得又如此凄惨,难道……是真的?
梁越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上前一步,满脸悲愤地对景帝说道:
“陛下!惨绝人寰!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臣万万没有想到,我大业朝的状元郎,陛下亲封的忠勇侯,竟是如此一个丧心病狂的屠夫!”
“臣恳请陛下,立刻将陈平川拿下,交由三法司会审!彻查此事!还顺城冤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臣等附议!”
“请陛下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