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义只瞥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像一头被挑衅的雄狮。
他反手一掌,将那张信纸狠狠拍在桌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都跳了起来。
“你们是觉得本将军闲得没事做,还是觉得苏文那小子是个蠢货?拿这种鬼画符来消遣老子?这是在羞辱谁!”
他最恨苏文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在他看来,就是最拙劣的挑衅。
亲信被他吼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将军息怒。”一个阴柔的声音从旁边的阴影里响起。
一名留着山羊胡,眼窝深陷的中年师爷,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捡起那张信纸,对着烛火仔细端详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此事,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取来一盆清水,又从一个精致的瓷瓶里,捻出些许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撒入水中。
在侯君义狐疑的注视下,师爷将信纸平铺,小心翼翼地浸入水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盆清水迅速变得浑浊,而信纸上原本被墨迹彻底掩盖的字迹,竟一点一点地重新浮现了出来。
虽然字迹残缺,但最要命的几个词,却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烙进了侯君义的瞳孔!
“拓跋武……”
“白狼卫……”
“一线天……”
“……绞杀……”
侯君义的呼吸,在看到最后一个词时,猛地一窒。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滚烫的血流,轰然冲上头顶!
那师爷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失时机地凑上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循循善诱。
“将军,您想啊。”
“这封信,污损得如此‘巧合’,获取的过程又如此‘隐秘’,若说是陷阱,未免太过拙劣,倒像是生怕我们看不穿。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苏文那种人会用?他不嫌掉价吗?”
师爷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可反过来想,若这不是陷阱,而是一封苏文急于销毁的绝密军情,却被我们的人,阴差阳错地截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