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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第1页）

很快，一条来到了酒吧。酒吧的霓虹灯牌上写着——和平-1！和平减一，很有意思的一个名字。这是十九巷唯一一家酒吧，也是十九巷土著们唯一可以消遣的地方，但一条很少来这消遣，大多时候都是来做生意的。来和一个连齿轮帮都不敢得罪的女人做生意。推开酒吧的两扇木门，因为是白天的缘故，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两三人，两三桌。而一个茶胡子，蓝眼睛，双臂布满汗毛的高大巨汉则在吧台前擦拭着酒杯，一双眼睛永远充满血丝与暴怒，宛如一头受伤暴怒的大棕熊。他看起来不像酒保，更像是在古战场挥动巨斧砍杀敌人的狂战士。一条觉得也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毕竟十九巷每个人的来历都错综复杂，本国人、外国人、人、非人。他径自来到吧台前坐下：“山姆大叔，你家老板在吗？”山姆瞪着肿泡似的眼球看向一条：“不喝酒，滚出去！”“。。。。。。”一条不是第一次被敲诈了，甚至可以说每一次来山姆都会敲诈他，而每一次一条都会老实给钱。不是他怂，而是眼前这个死老外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脾气古怪到连一条都不得不佩服的地步。一条一开始也觉得他是个人物，可他被敲诈几次后，一条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把山姆打得满地找牙，当时都挂彩了，那个时候一条就觉得他也就看起来唬人点而已，实际上就是个连手都不敢还的孬种。但之后一条再来酒吧，山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找一条要钱，在一条毒打他几次后发现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之后，一条就彻底服了，于是乎就又觉得他是个人物了。一条把一张五十块钞票拍在桌上：“来杯莱恩·黑剑！”山姆收了钱，没有放进钱箱，而是很自然的揣进自己兜里。“等着。”山姆调好了酒，而后起身从吧台离开。“莱恩·黑剑？为什么这里的酒的名字这么奇怪？”萌姆疑惑道。“这儿的老规矩了，酒的名字用的都是常客的名字。”一条抿了口酒说道。“那要是想让酒用我的名字，该怎么搞？”一条想了想，笑道：“那得先死，而且得死的特别精彩，像是传奇一样轰轰烈烈。”“像传奇一样死去。。。”萌姆陷入了沉思。“对。”一条悠然一笑，敲了敲吧台上刻着的字：“看到这上面的字了吗？这是和平-1的格言，你是愿意当个无名之辈，一辈子安生庸碌，插着尿管死在病床上，还是就算活不到三十岁也要名留青史呢？”萌姆看着吧台上的那一行字：“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就像帝皇一样？”“帝皇？”一条没有搭腔，嘴角的蔑笑溢于言表。“一条，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萌姆好奇的问道。“我当然是希望像王八一样，活得越长越好，要是能为富不仁，妻妾成群那就更好不过了。”一条哈哈大笑。“没出息。”萌姆鄙夷的朝一条脸上吐口水。一条却不以为然擦了擦口水，他从来没想过成为什么大人物，和十九巷的大部分人一样，一条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每天吃饱饭，小人物要是拥有太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会丢小命的。对于一条来说，死亡没有任何尊严、荣耀、价值可言。死了，就是死了。正说着话，山姆和一个女人走了回来。永远崭新的红色包臀连衣裙，体态丰腴却高挑，肤白且貌美，浑身上下散发着如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甜媚气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眼黑色眼罩和右脸那道三寸火烧伤疤，大大削弱了身上的性感韵味，平添几分煞气。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是十九巷最漂亮的女人。是包括一条在内所有雄性牲口心目中的女神。但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敢打这朵带刺玫瑰的主意，因为敢打她主意的人，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早晨，尸体被发现躺在臭水沟里。她就是这间酒吧的主人——冥冥·唐吉坷德。她一上来，不由分说就一把将一条按在自己的大G里。我的个老天爷，一条发誓他确确实实的闻到了奶香味。一旁的萌姆都看呆了，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啊。而酒吧的常客们看到这儿，眼睛都直了，羡慕完全表露在脸上。“冥冥姐。。。憋戒样。。。”一条被捂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哈，小一条，可以啊，一人全歼齿轮帮，你都成十九巷的名人了。”冥冥这才松开一条，却还是玩味的掐着一条的脸颊。就在此时，冥冥注意到了一旁的萌姆：“这位是。。。”萌姆呵呵冷笑：“我嫩爹！”“。。。。。。”冥冥深深地看了萌姆一眼，旋即打了个响指：“山姆，给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上一份雪糕。”“姐姐你好，我叫萌姆，很高兴认识你。”萌姆乖巧的给冥冥鞠了个躬。“不客气，真是个懂礼貌又聪明的孩子。”冥冥很不淑女的捧腹大笑起来，但下一瞬却突然抓住一条的手砰的一声砸在吧台上，同时眼神锐利的盯着一条：“小一条，你接受义体改造了？这种做工精良的高级货可不像是会在十九巷流通的东西啊。”一条顿时就紧张起来，前一秒对方还表现的像是温柔体贴的邻家大姐姐，可下一秒她仿佛就成了随时可能要她命的蛇蝎美人。“我在废土上捡的。”一条老实说道，关于他义体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就算想藏也藏不住。“废土啊？”冥冥似笑非笑，目光充满侵略性的盯着一条：“我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废土之中捡到义体的。”义体本就罕见，而像是这么精良崭新的义体，在都市之中都少之又少，捡的？你把老娘当傻子？“那可能是我比较走运吧，怎么，冥冥姐不信？”一条怡然不惧的微笑与冥冥对视，但却已经做好了暴起杀人的准备。一旁的山姆也不动声色的拿起了碎冰的冰锥。在十九巷，暴力掠夺他人义体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一条虽然把冥冥当成梦中情人，可也不会蠢到对冥冥掏心掏肺。你看看，这就是废土，这就是巷，连爱情都这么不单纯。虽然一条听说以前的旧时代爱情也不那么单纯，姑娘们要房要车还要钱，但现在明显情况更加恶劣了，姑娘们除了要钱之外，还可能想要你的命。“噗嗤。”冥冥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同时松开一条的手：“瞧你吓的，姐姐跟你闹着玩呢。”一条依旧面带微笑，但心里却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面对这些杀人如麻的疯子，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要是这个时候稍微露一点怯，没准他就真成人家的栈板鱼肉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山姆，便用那冰锥开始碎冰给萌姆制作雪糕。“这一次，又给姐姐带来了什么好货？”冥冥双手撑着下巴，作出少女般的纯真神态。一条便把冷冻箱摆在吧台上。是的，冥冥并不是单纯的经营着酒吧生意，人体器官贩卖也是她的众多副业之一。冥冥打开看了一眼后又重新合上，红唇翘起一抹甜美的笑：“看来这次也是大丰收啊，对了小一条，我听说十九巷最近来了三个陌生人，好像是从L都市来的，你见过没有？”一条再度紧张起来。“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和平-1从来只做生意，不问来历。”冥冥随手把冷冻箱丢给山姆。山姆抱着冷冻箱头也不回的走进后厨。“小一条，有没有兴趣帮姐姐做事？你也知道的，十九巷坏人这么多，姐姐一个女人家经营这么大一间酒吧多危险啊，你来保护姐姐好不好？”冥冥轻咬红唇，表情哀愁的盯着一条。这是她第一次对一条抛出橄榄枝。但却让一条吓得寒毛直竖。危险？整个十九巷还有比你更危险的存在？“不了，我这样挺好的。”一条连忙赔笑，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某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去。“小没良心的，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姐姐吗？姐姐一个人可是很寂寞的，平时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是能来。。。”冥冥轻咬一下一条的耳朵，声音魅惑道：“我的这双大长腿让你玩一年，怎么样？”一条顿时触电般捂着耳朵后退，尬笑道：“改。。。改日吧。。。”“日？”冥冥捂嘴媚笑，娇嗔的白了一条一眼：“你是在暗示我吗？你可真坏，不过。。。我喜欢！”一条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我是这个意思吗？正当这时，山姆已经回来了，把冷冻箱丢在一条跟前，瓮声瓮气道：“钱在里头。”冥冥笑眯眯的对一条伸出手：“合作愉快。”一条与其握了握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困扰在心中多年的问题：“齿轮帮的枪械，是你提供的吧？”原本以为对方会稍微掩饰一下，却没想到冥冥直接大方承认了：“是我提供的。”这就是冥冥另外一个副业，军火！“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一条问道。冥冥依旧微笑：“没有为什么，既然有些人选择了像狗一样活着，那就不配被当成人一样对待，再者我做的是生意，既然是生意，那就不该挑顾客，不是吗？”一条深吸了一口气：“懂了。”虽然冥冥没有明说，但一条却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就算没有她向齿轮帮提供军火，十九巷敢反抗暴走街机吗？再一个，她的军火生意从不挑顾客，十九巷人也可以选择拿起武器反抗，但他们却宁愿把财物上供给别人，也不愿意跟冥冥买一把枪来保护自己，既然他们选择被当成牲口一样圈养，那本质上就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强者的命运各有不同，弱者的遭遇却如出一辙，这个时代不需要弱者，弱者的眼泪是对自身无能的自嘲，弱者的抱怨是对自身胆怯的安慰，二者都不值得同情。”冥冥面带微笑的敲了敲吧台上的字：“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