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福开开心心的跑来,刚刚崔兴的出手,他全看在眼里,那卸力状态,那肘击的狠辣,让身为弟弟的他无比骄傲。两个崔家人,看都没有多看魏武元等人,直接朝大队部走去。魏武元艰难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唾骂一句:“废物!”他拖着步子,往村里的卫生所走去。其他的青年,灰头土脸地起身,跟上。这个崔兴!真是活见鬼了!读扫盲知识班的时候,没见他有这么厉害啊。——崔兴带着崔福来到大队,说明来意。“你是说,你要村南、靠近罗阳坡的那块荒地?”王富贵看着崔兴道。“没错,那块荒地,现在没有人开垦,我想要取得这块荒地的开垦权,土地继续归大队所有,但是这里面的粮食有收成了,我要拿走一部分。”“这个肯定的。”王富贵抽着旱烟袋,缓缓道。“另外,王叔叔,我还想打渔。”“打渔?”“是的,打来的鱼,可以交给大队,只要别留到我手里,就剩个鱼骨就行。”“你小子!”王富贵拿着旱烟袋,就要打崔兴,“大队有那么扣扣搜搜吗?”王富贵是带着笑脸这么说的,崔兴知道,他没有往心里去,也知道这个王大队长,对自己没有恶意。可能跟原主救过他儿子一命有关吧,之前王强在山里的时候,因为操劳过度,不小心晕了过去。崔兴看到后,立马把他搀扶起来,并且一路背着他去到卫生所。所以王富贵心里,对崔兴还是有好感的。“荒地那里,你可以去开垦。”王富贵认真道,“打渔的话,一次性不要打多了就行,免得别人看到,说你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而且千万不要藏私,一定要拿到我这边来,不然的话,被别人看到可就惨了,批斗什么的是小事,走一走过场。”“被别人扣上了帽子,才是最可怕的。”崔兴征了一下,没想到王富贵,居然跟他这么说,这些话语,在这个贫穷而特殊的年代,是很难听到的。一个大队长这么对自己说,崔兴顿觉感动。“放心吧,王叔……”“崔兴?”就在这时,一道老人的疑惑声响起,大院里三人一起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走了进来。崔福看到后,立马躲在哥哥背后,两只小手,忍不住搅在一起,这是恐惧的表现。“奶奶,好久不见!”崔兴出于礼貌道。“你不是有拐杖吗?”崔兴发现,奶奶走路有点怪,一只脚先走,并且踩稳了,另外一只脚才跟着走。人还没进来呢,一股浓浓的膏药味,就传了进来。崔兴立马就明白了,她把胯骨那里摔伤了,所以哪怕有拐杖,走起路来,也很不方便!刚刚魏武元好像说,这个老太婆在村头说到了他。呵呵。“你,你个不孝子,居然还敢在这里出现?我,我打不死你!”“哎呦。”崔老太婆看到崔兴,气不打一出来,就要拿起拐杖,做一个打人的姿势,结果带动受伤的胯骨,疼得她只能放弃。胯骨那里,虽然贴了一副,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崔大婶,您可慢着点。”王富贵看到崔老太婆,差点在大队的院落里摔跤,急忙跑过去搀扶。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是要受处分的。王富贵请这位上了年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还不敢让她坐自己的石凳,主动从房间里,拿出来一张木椅。“王大队长。”“我在听着呢。”崔老太婆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对面的崔兴,还有崔福。“我崔家不幸啊,出了这么两个不孝子,居然带着他们的妈,跑了!”“我让大柱去喊,结果你猜这么着?他说他喊不回来,这小兔崽子,他爹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现在好了,他敢不听我的话,还得我拖着这个病怏怏的身子,去村头说,村尾说,现在来您这里说,我这个老太婆啊,可真是命苦啊!”说着说着,崔老太婆,还特意的抹一把眼睛,崔兴看到,她眼睛里只有怨毒与狡黠!眼泪?压根看不到!“奶奶!”崔兴前踏一步,“你也不用在王队长这里哭诉,真相到底如何,你比我要清楚。”“爸爸每一次,都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要么敲我和弟弟的脑袋,要么就是揪着妈妈的头发一顿臭骂。”“大哥更过分,还让弟弟学狗叫,爬猪圈,哪里是一家人可以干出来的事情?”“我跟母亲,弟弟离开崔家,是我们认真思考过的结果!”“狗屁!”崔老太婆着急了。“大柱那么做,是锻炼你们,懂不懂?你们在家不接受这锻炼,出去怎么生活?”“你弟弟不干活,你挣的工分少这事情,我还没找你们两兄弟算账呢,你倒是先说起来了!”崔兴嗤笑一声,耸了耸肩,看向一旁的王富贵,那意思是:王大队长,你看着办吧。王富贵叹气一声,他身为大队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家家户户的小矛盾,这个崔家的情况,跟崔兴说的毫无二致。大儿子崔万,就是被崔大柱,还有崔老太婆宠爱,二儿子崔兴,小儿子崔福,还有崔兴母亲林秀娥,一直被崔家人欺负,辱骂。只是家庭内部的事情,需要家庭内部解决,他身为大队长,要处理上层的要求,统筹村里的生产资料,已经很累了,不想去当什么调解员。免得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可他没想到,崔家矛盾,居然激化到了这个程度。“崔兴!”崔老太婆发话了,“我现在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