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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第十章傅霏霏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有问题。直到他们搬家那天。一个骑着小车的胖墩子来到她的面前，胖乎乎的脸通红都看不见眼睛，语气不好的问他的名字。然后小胖墩咬着手指让她叫他何。傅霏霏以前没有见过这样活泼的小孩子，好奇的多看了他好几眼，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叫道何。小胖墩咧嘴笑了，脸上的肉肉挤在一起，露出缺了门牙的嘴。然后下一分钟小胖墩就被抓回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傅霏霏被瞪的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母亲下楼将她带上去。傅霏霏想，那个胖墩子可真胖，让她心上那座桥都颤了颤。五岁的傅霏霏刚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妈妈带她到春城修养定居。在这里，她遇到了她一生中最明媚的阳光。傅霏霏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手术成功医生说好好养着还能多活十几年。五岁的傅霏霏和六岁的何炎王不见王。其实只是何炎单方面的看不惯她。傅霏霏也不知道为什么。傅霏霏喜欢何炎，但是何炎好像不知道。他们读同一个幼儿园，傅霏霏以前被娇养在家中，现在才算是正式接触同龄人。她长的瘦弱还生的白净，经常被幼儿园的小霸王们欺负。吃午餐的时候，大班的小孩子经常来抢小班孩子的甜点。傅霏霏作为新来的，理所当然被欺负。喂，新来的，把你的蛋糕给我。长的又胖又高的小孩趾高气扬说道。傅霏霏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蛋糕就被抢走了。她睁着一双炎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胖子！蛋糕还回来！同样胖乎乎的何炎大吼说道。两人扭打在一起，这是何炎第一次为傅霏霏打架。漂亮老师及时赶过来处理，蛋糕成功被抢了回来。何炎吸溜着鼻涕，胖乎乎的脸上全是嫌弃，他瞅着傅霏霏说道，拿去，你的蛋糕。蛋糕在拉扯中被挤碎，傅霏霏接过来看了很久。何炎早就被其他小伙伴拉着去玩滑滑梯了。傅霏霏听着远处传来的朗笑声，一点一点把脏兮兮的蛋糕吃了进去。傅霏霏也喜欢玩游戏，妈妈经常带着她玩谁是木头人的游戏。傅霏霏很喜欢，但是玩久了也很烦。她趴在窗户上看底下的小孩子玩泥巴，眼巴巴的模样终于像一个同龄的小朋友了。傅妈妈倚在门框上捂着嘴巴哭。第二天就同意了傅霏霏下楼玩。第一天下楼玩，傅霏霏就被小霸王何炎看上了。何炎要傅霏霏过家家的时候做他的新娘子。傅霏霏其实很愿意和何炎玩，只是她不想做新娘，因为长大了才可以。何炎以为她不愿意。傅霏霏心里想，其实做新娘也挺好的。但是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妈妈严格限制了她外出玩的时间。还好，何炎对她恋恋不忘。扮新娘后，何炎一边嫌弃傅霏霏弱鸡的模样一边将她纳入了保护范围。经常从小区头骑着他的小破车来到并不近却安静的小区尾。这段路程对小孩子来讲实在不算近。傅霏霏高兴极了，每天趴在窗户上等着何炎来找她。等何炎真的来时却又假装的十分正经，桌上摆出一本何炎看不懂的书，矜持的开门，然后拿出自己珍藏的所有零食假装嫌弃的说这些她都吃腻了。傅霏霏看的书多，懂事的早。她偷听到何炎父亲是个很伟大的警察，为民牺牲了。大人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个小萝卜头正蹲在墙角。何炎咬着从傅霏霏这里搜刮出的棒棒糖迷茫的问，什么是牺牲傅霏霏看着他憨憨的脸，选择回答，不知道。何炎又问，那什么是英雄傅霏霏歪着头想了想，仔细回答，英雄勇敢，忠诚，智慧何炎问她，是不是有了这些就可以成为英雄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眼眶红红的。傅霏霏想这个小胖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以后会对他更好的。是，可以成为英雄。那以后不久，一个姓张的叔叔经常来看何炎，还教他功夫。傅霏霏看的羡慕极了，可是她不能学习这些对她不利的东西。何炎打沙包的时候傅霏霏就看书。何炎跑步的时候傅霏霏就在花园里一边暗戳戳陪着他一边背单词。何炎在第一次打倒张涛的时候大言不惭的说，傅霏霏，就你这弱鸡样，以后我保护你算了。傅霏霏扶了扶眼睛，心脏跳的快，她不敢抬眼，也不敢回答，只能捏紧书页。她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坦荡，不敢让何炎发现。初中的时候有人嘲笑何炎有爹生没爹养，何炎把那人堵在街角教训了一顿，大哥大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何炎就走上了保护弱小的，惩恶扬善的道路。他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傅霏霏在场。可是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她看着何炎和别人打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她痛恨自己的弱，痛恨自己的病。她恨上了自己。看着何炎受的伤，傅霏霏心疼极了，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狠辣。恶狠狠的像一头狼崽子准备吃人。何炎误解了她，觉得她是嫌弃他打架，眼神躲闪，语气羞恼，那人经常欺负别人，我只是教训了她一下。傅霏霏深吸一口气，镜片下的眼盯着他，我知道，以后小心点。何炎被一句话哄好，开开心心背着书包和傅霏霏一起回家了。青春期的少年已经有了面子，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丢脸。那一次，傅霏霏好几天没见到何炎。以后，傅霏霏总是在何炎打架的时候躲在阴暗处，不敢让他看见。初二的一个夏日，傅霏霏在班上同学的口中得知何炎今天可能会被校外高年级的同学寻仇。那是她第一次设计别人，也是第一次打架。尽管傅霏霏文弱，可是她也看着方叔教何炎看了那么久，她又那么聪明，自然学会了一些，打架其实对她不是很难。打架打的狠。受伤也厉害。回到家的时候她的唇色已经像一个死人。傅妈妈急坏了，带她去医院。医生告诉她，当年做的手术技术不成熟，傅霏霏的心脏在这几年中负荷过大。等到最佳时间可能还要做一次手术。等这个学期一过，我们就去美国傅妈妈又急又气，整个人担忧的不行。她有些知道女儿为什么变得这么多，她理解，她不怪，她只是痛心。傅霏霏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垂下眼睫，镜片挡住了她的眼，傅妈妈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到她异常坚定的说，妈妈，我不走。傅妈妈颓丧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遗传的疾病让傅霏霏知道她没有资格去爱别人，这会给别人带来负担。她不敢爱何炎。也不敢让何炎爱上她。但是何炎还是爱上了她。这让傅霏霏感到卑劣的幸福和巨大的恐慌。她害怕极了，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她也自私。何炎告白那一晚，傅霏霏庆幸自己背对着路灯。她惊喜交杂，但是绝望也一瞬间来临。她没有明确拒绝他。何炎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果然来追她了。傅霏霏心里暗喜雀跃，在这时，新来的学生会同事发现了她的秘密。那个帅气的男孩子把她堵在厕所，红着眼睛问她，学姐，你是不是活不长了傅霏霏笑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问话的男孩子，这一瞬间，她竟然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何炎的影子。傅霏霏暗骂自己糊涂，笑着回答，有可能吧男孩子又问，那我能喜欢你吗傅霏霏的笑意一刹那消失，镜片反射出清冷冷的光。她严词拒绝，不能随后转身就走。但是这个男孩和何炎一样固执。傅霏霏是纪律部部长，检查班级这件事本该不由她做。可是她和何炎的关系僵化，这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只有每个星期的例行检查才能多看他一眼。一眼不能再多了。傅霏霏看他的目光称不上是清白。她怕被发现。她是胆小鬼。何炎果然被学弟刺激到了。周四的时候，傅霏霏在后校门看见了他。明媚张扬的少女穿着校服就那样大啦啦的坐在墙上，笑嘻嘻看着她，有力的长腿一晃一晃。他说，傅霏霏你管的真多然后从墙上跳了下来。傅霏霏被吓到了，她害怕何炎跳下来受伤，情不自禁想要上前。可何炎总是快她一步。他向她撒娇，说霏霏，好霏霏，放过我这一回傅霏霏的耳朵通红。她从小骗他，她有耳红的毛病。这毛病只对他一人而已。在某一个例行检查的晚上。何炎和小弟在后面打闹。傅霏霏看的嫉妒极了。她依稀听到何炎对小弟说，打篮球的女生很帅的好嘛！傅霏霏报了篮球赛。何炎在观众席上为她呐喊，她在球场上跳跃，能精准定位到他。学弟在边上给她送水，她没有接，看到何炎离开了。学生会的同事在一起讨论工作，何炎在一旁看漫画，傅霏霏看得出他的窘迫和嫉妒。何炎在努力了。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小孩。傅霏霏知道。学弟忍不住了。他嫉妒傅霏霏眼里的何炎，一边嫉妒一边心疼。心疼傅霏霏心疼何炎心疼自己。他向傅霏霏告白，把她堵在体育馆后面，学姐，我喜欢你。这句话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偷偷的恋慕优秀的学长是每个女生都会做的事情。他想她就算拒绝他也没有遗憾，学长喜欢的何炎闪闪发光，他也觉得。果不其然。傅霏霏思考了一会儿，她一直都很有礼貌，她温和的说道，我喜欢你的聪明，喜欢你的得体，但是我不喜欢你傅霏霏笑了笑，他与她共事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傅霏霏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心实意。她补充说道，我喜欢的人他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有一颗真挚的心，喜欢打抱不平，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坏孩子，其实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学弟彻底死心了。何炎离开的响动两人都听见了。学弟有些尴尬的指着后面的路，问傅霏霏，学姐不去追傅霏霏的笑容黯淡下去，带上了学弟看不懂的苦涩以及释然。她摇摇头，不追了，我不能跑。不能跑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追一阵风。何炎主动疏远了她，这是傅霏霏要的结果，可是她怎么也不开心。高三时间紧迫，傅霏霏被学弟学妹劝说放下工作，却还是一意孤行以身作则。这是她的私心，只能借着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偶尔靠近。一眼就可以让她满足的喟叹。何炎还是约了她。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约会。可是傅霏霏还是迟到了。她的病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心跳快了不舒服，心跳慢了也不舒服。傅霏霏的心一直都是何炎牵引的。她迟到了。因为她发病了。母亲强硬的让她在家里休息，她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身子实在是经不起她的折腾了。傅霏霏第一次哀求母亲，她苍白着脸，眼泪的流淌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活人。母亲捂着嘴哭泣，看着她一步一步挪出屋子。可能美人鱼变成人上岸时双脚的疼痛就是如此吧。傅霏霏在走动的时候如此想。她现在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了。她很自嘲。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傅霏霏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何炎。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巧，学弟看到了她，带她来到了小巷子里。何炎在这里面。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出现。她走进去。何炎转头看见了她。傅霏霏混浊的双眼看见她放在心尖尖上男孩子因为她而哭泣。长大这么久，她这样手足无措。学弟不赞同的看着何炎，自称喜欢傅霏霏的何炎此时此刻连傅霏霏的异样都没有发觉。何炎被激怒了，他的怒火发泄在了傅霏霏身上。她的男孩说，管好你自己，你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傅霏霏愣愣的看着何炎走远，没有追上去。傅霏霏请假在家里复习了，一边修养一边复习。傅妈妈的眼泪淹没了她，她不得不这样做。高考那一天，傅霏霏早早就瞒着母亲出了家门。她跟在何炎身后，看见这个男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分时候见义勇为。她又急又气又欣慰，这是她所爱之人。圣经上说，不要惊动我所爱之人，一切等他自己情愿。傅霏霏情愿。她骑车追上他，载着他赶往考场，明明她的考场不在这个方向。少年的手揽住了她的腰，六月风吹动了傅霏霏耳边的发。这次心急的何炎没有看见她通红的耳。医生叮嘱她不能剧烈运动，傅霏霏忘了。此刻，这条路上只有她和她的男孩，没有病痛，没有误会。傅霏霏多希望这条路能再长，再长一点。可是她越骑越快，带着何炎赶往未知的明天。考场到了，何炎活力十足的跳下车，转头说道，谢了，我先走了傅霏霏稳住呼吸，她的脸红的不正常，唇色白的吓人。她看着何炎小跑进校，男孩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傅霏霏晕倒在了路边。等候的家长们惊呼着围靠近她，可见的空间越来越小。傅霏霏只能透过人们双腿的缝隙看见她的女孩越来越远。何炎头也没回。傅霏霏错过了高考。她骗所有人她得到了国外的offer准备出国留学。何炎相信了。傅霏霏自晕倒后从医院出来就直奔何炎家。房门打开，何炎还是那样，嘴里包着西瓜，在她的面前永远没有什么形象。她想和他好好谈谈，让他不要报考警校，因为死亡真的太可怕了。可是话一出口，谈话的方向全变了。何炎时常弯着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这是傅霏霏没有见过的另一面。这是她害的。她一边贪婪的望着他，一边自责。他狠狠擦泪，把眼睛擦的更红，整个人脆弱极了，话却狠毒，他要和她断绝关系。他说，傅霏霏，永别吧！傅霏霏前所未有的被惹怒了。她不是好人，她的内心阴暗，她时日无多，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而内心不会受到谴责。她囚禁了何炎。绑他的铁链子是以前栓狗用的。何炎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气红了脸，却没有反抗。傅霏霏松了一口气。何炎说他要吃学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傅霏霏知道他要逃跑了。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阻止他的梦想。只是死亡离她太近了，她可以死去，但是她的男孩得配上这世上最明朗的日光。她不敢赌。只是对家是何炎，傅霏霏甘愿献出所有的筹码。何炎还是走了。傅霏霏提着温热的麻辣烫坐在书房。桌角上有何炎玩耍时贴上去的贴纸，幼稚又脱色，傅霏霏舍不得洗掉。窗帘是可爱的小雏菊，何炎当时喜欢这种温暖的色调，现在也是。傅霏霏坐在书房，打开了麻辣烫。刺激鲜香的味道充斥了房间。这座房子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这么浓烈的味道。傅霏霏一口一口吃着，尽管这不符合她的医嘱。原来这就是麻的味道，辣的味道。很苦涩，傅霏霏不喜欢。但是她吃完了。她看着那根铁链子，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她小心翼翼躺进在月色上的男孩怀里。从何炎家到傅霏霏家，距离不远不近，对她这个病人来说已经很吃力了。何炎睡觉雷打不动。她躺在他怀里他，月光洒进来。院子里的草木丛林欢欣鼓舞，蟋蟀蚂蚱嘈嘈杂杂的像是在演奏婚礼进行曲。而主人公正抱着她的珍宝，她的挚爱，她的软肋，走向时间尽头。她趁着月色仔仔细细打量他。何炎哪儿哪儿都好看。挺翘的鼻子，勾人的丹凤眼的眼睛看着你时心都要给他了，一张嘴总是把你说的哑口无言。傅霏霏想着想着就笑了，她细长干瘦的手指一寸寸摩挲过何炎的眉眼。气氛很好，傅霏霏对着心上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涟漪心思。傅霏霏慢慢低头，吻在了何炎的额头。她一直都很守礼。她卑劣又胆小，连爱人的一个吻都不敢得到。傅霏霏再没有见过何炎，何炎也再没有见过傅霏霏。医生说美国现在有一门新技术，傅霏霏可以去试试，成功的话还能在世上偷得几年时光。但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医生让傅霏霏和家人想清楚。傅霏霏是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百分之五又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她就要去试试。她骗了所有人她要出国学习，有人为她高兴，有人因她嫉妒。傅霏霏坐在病床上，这一段时间，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她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不认识自己。她躺在床上，母亲在一旁削苹果，尽管没有任何人有心情吃。傅霏霏看着窗外的绿枝条，缓缓开口，嗓音不再温柔，沙砾一般粗噶，母亲，我想试试。语气沉暮的像是一个将死的老人。傅母一直低着头，他又拿起了另外一颗苹果才慢慢点头。走的那一天天气晴朗，傅霏霏老觉得何炎会来送送她。她坐在轮椅上坚持道，再等等，等等。她端正了自己的衣冠，随时准备站起身来，不让来的何炎发现她的异样。可是等到最后一刻，何炎也没有来。傅霏霏被推上了飞机。她过安检前，最后看了一眼人潮如织的大厅，人那么多，在她眼里，却空荡荡的。飞机在天空划过，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云带。傅霏霏想，何炎喜欢看云朵，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这朵不一样的云。美国之行很顺利。到医院，治疗，时不时进个抢救室，从死神手里逃回来。医生商量出了治疗方案。北半球入了冬，傅霏霏做手术的那一天刚好下了初雪。她被抬进手术室，麻药渐渐让她失去意识。憔悴的母亲紧跟着她。傅霏霏心态很好，她还有闲心对母亲说，等我出来了，春天回去。那个时候，春城的花都该开了。你可以放心去跳广场舞。也不知道何炎还喜不喜欢吃麻辣烫，我回去可以做给他吃。傅霏霏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手垂了下去。。。。。。。初雪。。。。。。真漂亮啊。。。。。。【正文完】番外有一个晚上。傅霏霏和何炎难得罕见的一起坐在滑滑梯上等着家里的大人回来。月光太亮了，七月的蟋蟀入了家家户户的床下。何炎最近在看热血的动画。总是想做英雄。叽叽喳喳在傅霏霏耳边说个不停。他的一张胖脸在月色下显得懵懂可爱，他转眼问傅霏霏，你长大想做什么傅霏霏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何炎自说自话，我长大要做英雄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有几分像漫画里的大英雄。傅霏霏这样想。何炎看着傅霏霏的脸，顿了顿补充说道，那你就做英雄的新娘吧做我的新娘何炎做了一个奥特曼飞天的动作，豪情壮志。傅霏霏感受到了心脏处传来的剧烈声响。她低下了头看着地面，只剩下睫毛一闪一闪。她低声道。好做你的新娘。后记（一）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何炎警官在追捕犯人时不幸遇害，现追封为烈士，按其生前要求，不葬入烈士陵园几年后的春城还是那样祥和宁静。无数的故事在这里发生，人们看着谈着也就过去了。何炎警校毕业当了警察，每天赶赴在案发现场。在2011年的冬天死于逃犯之手。葬于春城公墓。他对傅霏霏的爱一辈子也没能圆上。后记（二）在04届学生高考的那一年，无数人都在为高年级学长傅霏霏惋惜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尽管这位学长有了更好的出路。傅霏霏死在了那一年的冬季，死在了异国她乡的手术台上，她终究不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五。她死在了何炎最喜欢的初雪日。葬于春城公墓。她对何炎的爱一辈子都没能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