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膏粉撒下去,脏东西就沉底了?”长孙冲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李恪没理他,用小木勺舀起一点澄清盐卤尝了尝。
咸!纯粹!致命的苦硝味几乎消失了!
“成了!快,倒进结晶槽!”他指向旁边一排光滑的浅木槽。
清澈盐卤被小心舀入浅槽,在初冬的阳光下静静蒸发。
夜幕降临,营地篝火燃起。
山下堵路的泼皮也点起火堆。
更深露重,营地寂静。几条黑影借着夜色,从山坳悄悄摸近营地外围堆放的竹材和草木灰处。
火折子“嚓”地亮起,火星被吹旺,眼看就要点燃引火物!
“哗——!!”
几乎同时,几股冰冷湍急的水流猛地从旁边预挖的浅沟渠激射而出!
水引自山上溪流,蓄势已久,冲力极大!瞬间浇灭火星!几个黑影猝不及防,被浇得透湿,冻得直哆嗦,火折子脱手。
“抓贼!有人放火!”埋伏在侧的流民汉子举着火把、手持棍棒,怒吼着冲出!
黑影魂飞魄散,掉头就跑,其中两人绊倒,被七手八脚按住!
李恪披衣踱出营帐,火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
他走到被按在地上、如落汤鸡般发抖的两人面前,蹲下身,从结晶槽刮了一小撮还带着湿气的粗盐晶体。
“说说,谁派你来的?”李恪声音清晰,把盐递到一人嘴边,语气温和,“不说?尝尝?”
粗盐在火光下泛着杂质的光泽,想到白天的毒气,泼皮吓得瘫软,哭嚎道:
“我说!是…是吴记盐号的管事!说…说事成给二两银子!还…还说有贵人撑腰,是…是东宫传的话!”
“东宫?”李恪眼神一冷,旋即恢复玩味。他拍了拍泼皮的脸,撒掉盐:
“滚回去告诉吴掌柜,火太小,柴都点不着。下次想烧山,记得带猛火油。”语气里的寒意让泼皮抖得更厉害了。
天刚亮,营地又忙碌起来。
李恪带人到溪边。一架利用水力的简易装置已架好,水流冲击木轮,带动几根打通关节的粗竹筒。竹筒一头浸在盛放过滤前盐卤的大木槽里,木轮转动,竹筒如简易汲筒,将浑浊盐卤抽吸上来,灌入高处的过滤槽。
过滤后的清盐卤,通过竹管,流入下方一排排结晶浅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