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脸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到此。”
“再杀下去,这身骨头怕是要散架了。”
身后,百战天卫们胸膛剧烈起伏。
血污糊住了他们的甲胄,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
然而,没有一个人倒下。
那一双双从血污中抬起的眼睛,如同浸在冰水里的刀。
大本营的金椅之上,瘫软地陷在华丽的金色里。
惨白的脸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渗出、滑落,在他昂贵的龙袍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陈天放”他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游丝,“不是人”
“那是索命的阎罗”
环伺的将领们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铠甲里。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冷汗顺着他们的额角、鬓发,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
“太太可怕了”
“区区百人撕碎了我们六十万大军?”
“上次上次若说是侥幸,这次”
阴暗的牢狱深处。
冰冷的石墙上,暗色的水痕蜿蜒扭曲,勾勒出令人作呕的图案。
慈航太后裹着一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破旧宫衣,蜷缩在冰冷的墙角。
散乱枯槁的头发粘在蜡黄的脸上。
她眼神空洞,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喃。
李莲英佝偻着身子蹲在她旁边,怀中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紧紧搂着一条白得刺眼的白绫。
他脸上堆着一种奇异的悲戚,声音又轻又黏。
“太后老佛爷您就就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