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思索片刻,终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味苦,像极了过去的七年。
“我去。”
一语落地。
屋中无风,却似掀起了惊涛。
完颜青鸟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轻声道:“好。”
她眼里有光,陈天放却不看。
他心里微微一沉。
这一去,便是断了中原那条旧路。
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三日后,陈天放随完颜青鸟南下。
一行人不多,只七骑。
皆是草原死士,面无表情,沉默寡言,每日只吃干粮,不言不语。
陈天放坐在马车中,车轮碾过草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靠在车壁上,右手扶着膝盖,那条残腿不时传来微弱的刺痛。
他心里清楚,是丹药在起效。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完颜青鸟。
他想等腿复原那一日,再亲自走上去,站在这草原之上。
马车行至草原腹地,四野之地,风声呜咽。
完颜青鸟走在前头,她未着王袍,只穿一身旧皮甲,头发高束,腰间挂一短刀。
她回头望了一眼马车,眼神复杂。
她心里想着,这人到底还是来了。
她本以为要花上十日半月,甚至要再求一次。
可他只思索片刻,便应了。
她本应高兴,可心里却更紧了几分。
这人太聪明,聪明得叫人害怕。
来得太快,未必真心。
她低头继续赶路,心中道:“罢了,先让他站上来再说。”
草原王庭,位于落日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