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要杀他?“你放心,朕不是昏庸之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想的却是青岚,也许是沈枫晚,他分不清,甚至他分不清是不想让何临川离开,还是不想让那个女人离开。何临川头更低了:“微臣不敢。”“青岚本是农女,恐难习惯京城的日子,微臣想与她成婚后,便归隐山林。”他一字一句,情真意切。谢容与没有理由拒绝,沉默半晌只轻轻的说了一字。“好。”“微臣告退。”何临川走了。谢容与怔怔的站在原地,他让人召来卫璋。“去,快马加鞭去边塞调查一下今日何将军带回来的青岚,查清楚她的身份,看看她到底是谁?”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青岚和沈枫晚不是一个人。可他仍旧忍不住心生期盼。夜深,他去了三塔寺。静心殿,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祈福灯。谢容与跪在中间的蒲团上,口里呢喃着几句佛语:“故陈此心三愿,一祈明月高悬,二祝爱憎归敛……”佛语毕,谢容与睁开双眸。看着供桌上的排位,他的情绪宣泄而下。“枫晚,我们已经分别三年零九个月十二天,三万两千八百六十七天,可是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甚至,我觉得她就是你。”谢容与虔诚又真挚,眼眸里泛着水。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里真的好疼好疼,原本我以为我会慢慢忘却你,可是知道我看见那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我就知道我永远忘不掉你。”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从前他只是静静地跪在堂前。但今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忆起那些前尘往事。他再也没办法平静。谢容与一直絮絮叨叨说到了后半夜,昏暗的烛光之下,角落的洞里有几只老鼠都探出脑袋。他没注意。直到老鼠撞倒了祈福灯,燃起大火时他才惊觉。窗外的风一吹,火势瞬间蔓延围成了一个火海,将他包围其中。谢容与看着周围的火势,他突然觉得有一丝解脱。火势越来越大,谢容与感受着灼人的温度,他的意识也逐渐涣散。“枫晚,我来找你了……”恍惚中,他看到了沈枫晚。她紧张地朝自己奔来,眼里皆是担忧。“陛下!”谢容与笑了,可他又在这场大火之中,看到了另一个人——何临川。沈枫晚奔向的不是自己,奔向的是何临川。原来她不是沈枫晚,是青岚。他忍不住笑了,最后一眼看向沈枫晚的排位——“我真傻,你怎么会奔向我呢?你应该恨极了我才对,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来向你赎罪……”23谢容与烧伤严重,一连昏迷了七日还不见醒。像是在做梦,嘴里一直喊着“枫晚”。宫人给他喂药也喂不进去,喂下去又全都吐了出来。一众朝臣围在床前,担忧地看着谢容与。卫璋忍询问太医:“难道就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这样下去陛下的身体迟早会撑不住的。”太医的院使摇头:“陛下如今乃是心疾,并非药石可医。”“陛下已经……已经放弃了活的念头,若想好转必须先治疗他的心病,否则等待陛下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