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颠簸,她身子已经疲累极了,沐浴过后便躺下,许是从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缘故,她不是很认床。
这一晚,崔枕安没有再回来。
次日晨起,姜芙是听到殿中的杂音惊醒的,早春,天亮的不算早,一睁眼房中还乌蒙蒙的,乍一醒她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却也再睡不下,她自床上坐起身来,恰正看到婢女过来。
见她醒着,婢女忙福身请安道:“您醒了,奴婢去叫人给您打水梳洗,昨夜太子殿下吩咐了,说一会儿会有差人过来,今日要带您去个地方。”
“何处?”姜芙很是警惕地问。
“奴婢也不知。”小婢女不敢多言,只忙着招呼旁人送来温水新衣。
时到如今,姜芙仍旧不太习惯旁人侍候,众人七手八脚的在她身上忙了一通,最后姜芙还是自行挑了一身素锦的衣裙换上。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天便亮了,她被人带出太子府,一出门,却见了许多人马正候在门口,崔枕安从前常用的马车,亦在人群正中。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芙被人带到马车前,又被人搀扶到马车之上,一入车中,果真见了崔枕安正端坐于正中。
她硬着头皮贴了个边儿坐下,直到马车缓缓驶起,姜芙才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奇异,倒是说不准里面内含的情绪,只是和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很不一样。
未明确回应,只是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他目光朝下,正落在姜芙互相绞着的手指上,随之闭目养神。
她回来的“你既心中有他,去寻便是。”
肩膀下意识一缩,最终却也没有躲闪,先前在药圣庙留给她的震惊尚未完全消化,连那人凑过来,她亦觉着有些恍惚。
这会儿崔枕安的双腿疼的厉害,稍一弯曲都会觉着疼痛难忍,却还是硬撑着,最后身子微微弯下,下巴抵在姜芙的肩头,双臂环住她,微微闭上眼,“一会儿就好。”
他只想享受片刻的清静,一闭上眼,在她身边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细想起来,过去的每一天里,他没有真正的让姜芙过上过好日子,最起码的安宁都没有、
定心片刻,他才又缓缓言道:“我欠许岚沣的债,不知道还清了没有。”
他不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他更在意姜芙对他的看法,因此试探,很想知道,这般事后的弥补,可否平得姜芙对他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