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再给你配些药,明日再来给你施针。”这便算是回答了。
此一句,让他心安,也不管她看到与否,只点头。
出了门,正撞见路行舟,他一见了姜芙便忙大步奔过来,“他怎么样了?”
在房间里窝了一夜,几乎没怎么睡,乍一见阳光,觉着有些刺目,姜芙双眸微眯,“死不了,只是还有些余毒未清,没清干净前,可能会发烧,我已经将药留下了一些,若是夜里真烧起来,给他服上两粒就好。”
见她语气和情绪都这般平和,路行舟这才终于相信,崔枕安的命保住了。
再抬眼看姜芙,眼下颜色并不好看,“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我还要回趟医馆,那里药材多,我给他配些药。”
将肩上的药箱往上提了一提,路行舟伸手殷勤拉住药箱的带子,“我送你回去吧,我帮你提着!”
“不必了,你进去看着他吧。”将带子用力扯过,姜芙起步下阶。
还没走上两步,便听路行舟在背后将她唤住:“姜芙谢谢你。”
轻声笑笑,姜芙没回头,只是朝他摆摆手。
脚下生风,背景纤姿,倒不似从前路行舟印象中乖顺的小女子,反而像是一个江湖游侠。
明正,大义,让人心生敬佩。
崔枕安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支援的大军被崔初白隔在路上,虽此一战北境军也损失不小,却也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可关于崔枕安受伤一事,崔初白却也报着怀疑的态度,一来想不通他为何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亲征?
二来受伤一事只是浅浅一个口风,却没有人真的能确认,一时倒让他不敢动手,怀疑是不是一场阴谋。
可崔初白觉着,凡事要趁早,前面两场胜仗打的漂亮,虽乱事
姜芙大步上前,翻过他的腕子将指腹搭上去,路行舟站在一旁焦灼的搓手,却不敢乱发一声,只是紧紧凝着眉,探着姜芙的脸色。
素日里姜芙喜怒不形于色,情绪淡然,而今眉目紧皱,路行舟的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腕子握在手中姜芙才觉着不对,他手心躁烫,这绝非好兆头。
“毒入心怀,不太妙”姜芙沉叹一口气,似也要将将跳出心口的心脏给吞咽回去,“他若是常人也就罢了,可惜他有心疾,这毒还是引发了心疾。”
“那怎么办?”路行舟一个堂堂男儿此刻全没了主意,也不顾旁的,扯了姜芙的衣角,“姜芙,你得救救他,他若活不了,咱们谁也活不成了!”
这个节骨眼上,崔枕安若是死了,就等同于崔初白不战而胜。到那时起,以他的心性,会如何对待前人,谁都想不到。
原本淡然的人,这会儿也有些慌了神,她心脏乱跳,脚下血脉亦直直冲向全身,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若是钟元在这里,会怎么样?
若是钟元在这里,他会如何给崔枕安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