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似看起来与从前无异,可钟元始终忘不了那个雨夜他在窗外听到的抽泣。
历经这般,她如何能不在意。
正因他知道姜芙现在最在意谁,所以他闭口不提,只将背后包袱解下来塞到姜芙手上,“这些你拿去,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蓝布的包袱鼓鼓囊囊,拿在手里倒是不算重。
“你也不能总穿哑婆婆的衣衫,我今日去成衣铺子给你买了几身,又添了些胭脂水粉,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些倒真让姜芙没想到,她如今身无长物,更不好意思同旁人开口,竟不知钟元这般细心,连枝叶末节都替她想到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待我”心头酸楚涌起,姜芙眼眶微热,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同他提谢字总觉着太过俗气,竟让她哑然。
殊不知,钟元也最讨厌听她说谢,忙打断她的话道:“你不要同我说谢,你我之间永远用不到那个字。”
“快去把衣服换上,应该合身。”他忙推了姜芙进屋,生怕迟一些,她的泪珠子便掉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崔枕安也会一同回来了吧
钟元给她买的东西不少,光成衣便有四套,加之许多胭脂水粉,足够她使用一年的了。
其中有套衣裙姜芙一眼看中,碧叶似的罗裙,若嫩柳迎风,上绣纹络嵌米珠,日头下瞧着泛起华亮色,上身是对襟桃粉衫,以银线锁边,两只袖侧各绣一片千叶莲。做工不俗,许是价格不菲。
她换上衣裙,长发随便挽了个发髻,她出来时,正巧钟元回头望去,瞧看她我配不上你
这一碗豆花食不知其味,最后还剩了小半碗,传到她耳朵里的流言果真倒胃口,原本还兴致冲冲的人一下子打了蔫。
她已经尽力不去想那个人了,他明明不在,却又如影随行。
姜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只是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具体她也讲说不出来。
钟元回宫了,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姜芙也只能宁下心来等待,等钟元再次回来。
到了晚间时分,又下起雨来,姜芙没什么胃口,晚饭也只用了一点,钟元走时特意叮嘱他房中医书她随意翻看,反正闲来无事,便去寻医书。
钟元房里没有书架,他生怕医书落灰,便都存放在桌案的抽屉里,蹲身下来拉开抽屉,果真整整齐齐躺着几本医书。
她双手小心将医书取出,衣袖不慎勾到抽屉角落,将里面半掌大的一只小锦盒连带出来,小锦盒应声落地,盖子摔开,盒身扣在地上。
这跌落的声音让姜芙心头一紧,生怕是什么重要物件被她打坏,暂将医书放下去拾那锦盒,拾起盒身方见里面扣了一物,看起来小巧。
伸指将那物件捡起拿在手里,竟是一只珍珠耳坠,细细观瞧,这耳坠竟有些眼熟,犹记得许久前自己曾丢过一只,彼时那对珍珠耳坠自己甚爱,丢了一只便凑不成一对,戴不成了,为此她还心疼了许久,倒不想竟在这里。
可怪就怪在为何在这里。
略一思忖,有一个尴尬的念头在姜芙脑子里闪过,但会快便被她压下,长久以来,钟元待她是不错,正因不错,她才觉着自己方才那个念头多离谱,每多往下想一分,都是对他们之间友谊的亵渎。
那耳坠丢的时间毕竟久了,自己认错也未可知,它不一定是自己的,若真是自己的,钟元没有理由不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