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疼又心酸,为了自己都做到了这种地步。 干嘛挑破爱人仅存的小秘密? 在心里狂亲沈时序两百口,活下去的欲望再次高涨! 陈嘉之满意了,重新躺回床上,拿过叶姿新买的嘬口瓶喝奶。 各种营养奶,每天当水喝。 喝到杯底,门口忽地传来一声清咳。 他猛地扭头看去,只见沈时序抱着双臂,一脸坏笑地靠在门框上。 “哟,有猪在喝奶啊?” “。。。。。。” 想骂几句能不能不要讲这么幼稚且恶心的话,又想得厉害憋了好多话想说。 “来吧,爸爸赏你喝点。”抱着嘬口瓶,陈嘉之爬起来,直接在床上朝沈时序走。 待两人凑近,他眼珠子溜溜转,“小姨和妈妈在吗?” 一看就在憋坏。 “回去了。”沈时序问,“干嘛?” 放心了,陈嘉之一下跳到他身上,准备腻歪一会儿。 奈何沈时序打滑没接稳,两人偏来倒去摔床上。 “怎么了,你手怎么了?”陈嘉之急急爬起,抓过沈时序的手反复观察,发现两条手臂没有任何伤痕,更急道,“是不是手出问题了!” “胡说什么?”抬起双臂,沈时序给他看,“哪里有问题?” “别骗人,刚刚我感觉到了。”回味着那刹那,屁股下面手臂的微颤,陈嘉之皱眉,“你的手没力气!” “这几天你做什么了?” 他很少皱眉,所以这个表情就格外强烈。 沈时序抚平他的眉心,温热的指尖从眉心慢慢滑落到鼻梁、眼眶、下眼睑、脸颊。 摸得很舒服,陈嘉之享受得眯起眼睛,仍催道,“快点回答我。” “开会,商量手术。”悄无声息,沈时序换了话题,“距离手术还有6天,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陈嘉之不以为然,“你不相信自己?” 笑了两声,沈时序轻声说,“回家吧,Lucas,我们回家。” 霍然睁眼,陈嘉之问,“不做手术了吗?” “要,这几天我们回家住。”沈时序解释,“调理身体不用住院,你不是想回家看大侠和家宝吗,剩下这六天,前三天我们住麓山,后三天我们回国樾。” 他说,“然后再做手术。” “好啊!早就不想住医院了!困在这个天花板好久了!成天像关在笼子里的病鸟!”陈嘉之马上发表这几个月以来的感受,“卫生间也小,转个身都要擦到人,而且每天都是一股药——” “等等,卫生间转身?”沈时序沉下脸,“邀请人一起上厕所了?!” 离了个大谱。。。。。。 “你啊!我说你!”陈嘉之超大声,“前天早上六点多你在里面洗脸,我进来拿东西,你踩到我脚了!” “嗯?”沈时序没有这段记忆。 “你忘了?”翻身爬起来在床上坐着,陈嘉之把脚伸给他看,“没什么印子,也不疼。” 沈时序顺势抓住他的脚踝,下流的在脚背落下一吻。 “。。。。。。!!” 猛地将脚缩回来,陈嘉之气急败坏地、以一种审度的目光,扬起下巴打量着面前的人。 幽幽看了半晌,“你最近精神很恍惚啊!” “怎么回事,在外面有别的猪了吗?” 任由两只手在床上摊着,沈时序笑出声,“这年头养猪很费钱的,宝宝。” “可是你挺有钱的。”陈嘉之一脸哀怨,“几百头你都养得起。” “不高兴了?” “还好吧,只是你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我有点担心。”他捏上那双好看的手,生疏地按摩着,“而且你的手好像真的有点问题,感觉没劲。” “要是以前我跳到你怀里,你马上就要对着我屁股揉来揉去!” “刚刚不仅没接住,还抖了下,我感觉到了。”他问,“是用笔太多吗?”想到自己也动了笔,有些小心地说,“为什么要写东西啊?” “别胡思乱想,嗯?”沈时序反握住他的手指,半坐着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把陈嘉之抱在怀里。 受到提醒,手果然开始揉来揉去,还低头吻下来,含混不清地说,“出去办了点事,不是什么大事。” “养你这头笨猪已经足够了,世界上也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猪。”舌头闯入口腔,搔刮过每一寸微微凸起的齿列,“回家吧,淮序也回来了。” “好。。。。。。神经病。”陈嘉之怒了,“你给我撒手!” 回麓山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在病房用过晚饭,他们便一同回去。 回到家,陈嘉之简直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 叶姿和沈伯堃把他送进房间,给拉开被子垫好枕头让他躺下,叶姿还给他擦脸擦手。 沈卫国甚至还说要不要把象棋送进来在床上陪他下。 珍姐一直送水果甜点上来喂给他吃。 沈时序渐渐黑脸,下了趟楼,在客厅对众人说,“你们这样惯着他,等手术好了岂不是要上天?” 本来这副说辞就是欲盖弥彰。 但叶姿一听,生气了,“就算这样惯一辈子又怎么样?” 不想多解释,沈时序只是说:“他很敏感,你们这样对他,要他怎么想自己的病情?” 众人这才纷纷醒悟过来,表示以后平常心对待。 才十几分钟的功夫,等沈时序再上楼时,陈嘉之已经睡着了。 听到进来的动静又被弄醒了,自己慢慢撑着床爬了起来,睡眼朦胧的,“你去哪了啊。” 就离开这么一下,都会问。 心里肯定已经想了很多了。 到床上一同躺着,关掉灯。 沈时序躺下来,陈嘉之就顺势拱进他怀里,像小狗一样在脖颈处嗅了嗅,“还以为你又抽烟去了。” “没有,下去喝水。”沈时序拍拍他肩膀,“刚刚一直没睡着吗。” “睡着了,只是我现在很容易醒。”陈嘉之只品尝出了自己的敏锐,没有品尝出原来这个叫做患得患失,兀自高兴的说,“你一开门我就知道了,蜘蛛感应知道吗。” “不知道,大概我没看过电影。” “哈哈哈,你最喜欢哪一部?” 沈时序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秒听见陈嘉之说,“我最喜欢《超凡蜘蛛侠2》。” 这部电影最经典的镜头就是钟楼上,蜘蛛侠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坠落死去。 那双用蛛网化作的救命双手,距离紧紧抓住爱人只差一毫米。 可惜,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沈时序抱紧他,“不准撇嘴,不准闹,马上睡觉。” “霸道!” 沈时序:“我是霸总,记住了。” 怀里,陈嘉之笑个不停,“你的确是。” 都没能嘻嘻哈哈一阵儿,笑着笑着呼吸就沉了。 等人睡到纯熟,沈时序蹑手蹑脚起身下床,去了书房。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曾经的导师以及周平发来的手术视频要看,要学习。 其实这类手术沈时序已经做过成千上万次,哪怕这四天一直在反复锻炼。 他仍旧不放心。 内心那深深的恐惧,无人知晓,无人可倾诉。 如果能尽可能缩小手术创口,那么感染几率就会降一分,愈合速度就会快一分。 最重要的,陈嘉之也会少受一分痛楚。 他看各种论文,学无止境的学习,各项病例、评估术后不良反应,以及出现感染应该如何地症下药。 现在的他,就宛如蜘蛛侠站在高楼,而陈嘉之,正在往下坠落。 他必须,在坠落的过程中,严防死守,设置重重关卡。 让陈嘉之安稳落地,安稳落在他怀里。 不打没准备的仗,不是说说而已。 实打实准备好一切应对方案。 倘若无果,最后的方案,就是一份六平米的地产购置合同。 夜深人静,麓山这幢庄园只有书房亮着灯。 两小时后,书房灯也熄灭了。 傻子半夜会醒,差不多该回去了,醒来看不到人,肯定会担心。 无声无息从外打开房门,借着皎洁的月光。 沈时序刚躺下,陈嘉之真就像开了“蜘蛛感应”般,迷迷糊糊地问,“你又去哪儿了啊。” “渴不渴?”不回答问题,沈时序只是问,“要不要上洗手间?” “嗯。。。。。。” 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这样的动作每天也会上演。 沈时序抱起陈嘉之来到马桶前,站在他背后圈抱着,让他倚着自己,还得帮忙下拉裤子。 全程也不知道陈嘉之醒没醒,总之很多时候,陈嘉之都闭着眼,要么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该尿尿了。 要么,沈时序问他,到底要不要上,他有时候又摇头。 止痛针成瘾性的副作用开始体现。 思维恍惚、混沌。 不过今天,陈嘉之大概是醒的,又困又累的喃喃着。 沈时序没听清,弯腰附耳去问,“什么?” “扶一下。。。。。。”陈嘉之半张了下眼皮,又很快阖上,“快憋不住了。。。。。。” “你特么。”笑骂着,沈时序伸出手,“敢不敢再懒一点。” 懒成这样,仔细想想又还怪可爱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毕,沈时序在他脸上亲了口,“要不要帮你抖一下?” “别吵。。。。。。我在思考。。。。。。” 真他妈服了。 抽纸巾擦干净手指,叹息一声,沈时序又原封不动地把他抱出去。 “睡吧。”他吻他。 “晚安。。。。。。” 床上,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同在温暖的被窝里度过漫长又短暂的夏夜。 当第一缕晨光洒进卧室时,陈嘉之被窗外的清脆鸟啼吵醒。 伸手一摸旁边,又没人!! 咕哝道,“偷人!” 赖了一会儿床才慢慢爬起来,三魂丢了气魄般蠕动着去洗漱。 清醒几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脸色好像较从前好了些? 挺高兴的,开开心心下楼觅食。 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前,摁下下行键,电梯很快上来。 ——叮。 门应声而开。 ?? 只见里面站的不是沈时序也不是叶姿他们。 而是一个倚在电梯角落眯眼休息的年轻男人。 穿着冲锋衣,领口还挂着墨镜,两条大长腿交叠着,旁边还立着两个巨大的行李。 细看,眉眼与沈时序有些相似。 陈嘉之疑惑地站在原地:“淮序?” 闻声,沈淮序睁开困倦的眼睛,迷茫一瞬随后眼睛一亮,惊喜道,“嫂子?” “啊。。。。。。” 几步走到跟前,沈淮序更加惊喜了,还在笑,上下上下打量起来。 陈嘉之被他看的发毛,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主动打招呼,“你才回家啊。。。。。。吃过饭了吗。” “吃不吃不重要。”伸出手,沈淮序不是那么礼貌地问,“嫂子,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脸?” “啊?” 说着,像普通朋友那样的触碰,沈淮序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陈嘉之的脸,“妈呀,嫂子你太好看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 剩下的感叹没说出口——怪不得我哥苦等11年啊!! 感叹完才察觉失态,挠挠脑袋,道歉:“不好意思啊,奇形怪状的动物看太多,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了。” 这一家子都喜欢摸脸,陈嘉之哈哈一笑,“没事没事。”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忘记按电梯了?” 回头看看电梯,沈淮序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吧。” “飞了二十多个小时,转了两次机,累死我了。” 沈淮序的房间在二楼,两人又一起进了电梯,陈嘉之问,“你从哪里回来啊。” “坦桑尼亚,捡标本去了。” “哇好炫酷,捡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