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第二章（第1页）

第二章5吴雅琴仿佛被雷击中，结结巴巴地问：你不是。。。。。。对唐总。。。。。。怎么会。。。。。。两人惊愕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微笑着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我带你们见见团团。团团是我的儿子。回到家，他正在院子里堆雪人。看到吴雅琴和方尚文，他歪着小脑袋天真地问：是来找爸爸的客人吗我轻轻摇头：不是哦。团团，这是吴阿姨和方哥哥。吴阿姨好，方哥哥好。团团乖巧地问候，吴雅琴呆立原地：这。。。。。。这真的是你的儿子两人惊讶地看着活生生的证据，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我微微一笑，轻抚儿子的头发，走进屋子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方尚文：麻烦你把这个带回去，还给唐木修。给唐总的方尚文好奇地看着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一些过去的东西罢了。我平静地回答。当初离开北城时，尽管我愤而撕毁了订婚协议，却还是带走了他送我的一些物品。其中就包括那个象征着承诺的信物。那是唐家世代相传的古董怀表，通常只会赠予家族继承人的未婚妻。唐木修在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将它郑重地交到我手中。如今物是人非。他有了妻子，我也组建了家庭。这个怀表，也该物归原主了。我始终面色平静，方尚文讪讪地不再追问，只是迟疑道：那。。。。。。你已婚的消息，要告诉唐总吗我微微一怔：随便吧。反正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唐木修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与他，再无瓜葛。吴雅琴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惋惜。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样飞走了。她忍不住问：微苒，你真的不后悔吗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真的甘心我坚定地点头：我很满足。最初也许是赌气离开。但现在的婚姻，却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吴雅琴无言以对，只好和方尚文带着盒子告辞。北城与松北市相隔千里，再有消息传来已是半月之后。方尚文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将盒子交给了唐木修。就在二月十号，唐总的生日宴会上。方尚文将盒子交给他，唐木修打开后，看到里面的物品，竟当场红了眼眶。他急切地询问我的下落。方尚文如实相告，告诉他我已为人妻为人母。这短短一句话竟让意气风发的唐总站在原地，面如纸色，身形不稳。我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更没想到，他会千里迢迢来到松北市。大雪纷飞的下午，那道挺拔的身影孤独地站在我家门外，像一尊雕塑。团团推开院门，兴奋地喊道：妈妈，外面有人找你！谁啊我疑惑地走出屋子，不经意间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对视。唐木修撑着伞，原本专注地看着团团，猛然抬头见到我，整个人怔住了。岁月如梭，恍若隔世。唐木修比起大学时代更添几分成熟与沉稳，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当年般清澈明亮，仿佛一汪深潭。他嘴唇微动，声音喑哑：好久不见，苒苒。我皱了皱眉，知道无法回避，便坦然相对：唐总，好久不见。故人重逢，一方仍亲切地呼唤昵称，另一方却以生疏的职称相待。唐木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头看着团团，声音微颤：这是。。。。。。你的孩子团团被他的目光吓到，躲到我身后。我抱起儿子，故作镇定地回答：是啊。雪花落在伞面，慢慢堆积。唐木修的脸色比雪还苍白。那一刻，他仿佛承受了巨大的打击，沉默许久，才低声问：为什么我平静如水：没有为什么，结婚生子，再平常不过。平常。。。。。。他重复着这个词，眼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苦涩地笑了。团团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天真地问：叔叔是谁呀唐木修呆呆地看着他，眼眶突然泛红：我是。。。。。。你妈妈以前的朋友。朋友团团歪着头，不太理解。我轻声解释：就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人。哦。团团点点头，明亮的眼睛依然盯着唐木修，不明白为什么大人的眼睛会突然变得湿润。苒苒。。。。。。唐木修刚开口，就被我打断：请回吧。他站在雪中，眼睁睁看着我抱着团团走进屋内。雪越下越大，我没有半点请他进屋的意思。6唐木修就这样在风雪中站了很久。直到雪停，他仍旧纹丝不动，脸色因寒冷变得惨白。我叹了口气，实在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家门口虐待人，推开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声音中满是苦涩：苒苒，你还在怪我吗怪我那天。。。。。。打了你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我微微蹙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可我忘不了。他轻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他抬起头，伞下那双曾让我魂牵梦萦的眼眸，至今仍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但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他痴狂的女孩。唐木修注视着我平静的面容，绝望地说：你要我怎样做才能原谅我要还给你吗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借着我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雪地上格外刺耳。他苍白的脸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指印，连我的掌心都感到疼痛。尽管如此，我依然面无表情，只说了两个字：放手。唐木修不肯松开，固执地望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心软。我冷冷地笑了，讽刺道：你弄疼我的手了。唐木修一怔，终于松开了手。他似乎明白，我的心已经不会再为他而动。你不该来找我。我直视他的眼睛，从你决定娶叶青青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唐木修红着眼眶，声音哽咽：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相爱那么多年，你本该是我的妻子！她早就不是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拎着公文包站在不远处，朝我微笑：微苒，我回来了。看到他，我眼中立刻绽放出光彩，快步奔向他：以轩！即使已为人妻，我依然保持着那份不顾形象的热情，毫不犹豫地扑向心爱的人。所幸江以轩早已习惯我的性格，不仅不会推开我，还会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我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江以轩轻抚我的发丝：律所今天案子不多，提前结束了。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精致的纸袋：给你和团团带了巧克力，比利时进口的。说完，他转向一旁的唐木修。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各自打量着对方，无声地较量着。最终，江以轩先打破沉默，温文尔雅地说：这位想必就是唐总了吧唐木修挺直腰背，多年豪门生活培养出的贵族气质显露无遗，只是脸上那个鲜红的掌印略显狼狈。他上下审视着江以轩，不甘示弱地回应：你就是她的丈夫不过如此。江以轩闻言，转向我，略带委屈地问：微苒，我真有那么差劲吗我立刻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怎么会以轩是整个松北市最杰出的律师！无论是法律造诣还是个人修养，都是顶尖的。别理会外人的妄言。我故意看了唐木修一眼，他痛苦地唤道：苒苒！从前在海城时，我对他百般维护，何曾在外人面前令他难堪唐木修脸色惨白，看向江以轩的眼神充满嫉妒和不甘。我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请你离开，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请你不要再叫我苒苒，叫我江太太就行。说完，我挽着江以轩的手臂走进屋内，准备关门。7唐木修猛地上前一步，一只手撑住即将关闭的防盗门，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有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我深吸一口气，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唐木修对上我冰冷的眼神，眸光闪烁，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很清楚，凭我的性格，即使他现在说再多，我也根本不会听进去。最终，他松开了手，眼神黯淡地低下头去。门关上了，隔绝了他落寞的身影。江以轩轻轻拂去我头发上的雪花，温柔地说：别担心。我抬头看着他，忍不住叹气：我真没想到唐木修会找到这里来。明明六年前我离开时，他对我失望透顶，再也没提过复合的事。后来他和叶青青结婚，我还以为他早就把我彻底忘了。为什么今天突然出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没有错过他看团团时那心碎的眼神。难道他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要苦苦等他回心转意吗凭什么我心里升起一股不满，只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唐木修。可他既然知道了我的住址，三天两头就开始送各种礼物来。名牌包、限量版手表、高档化妆品、进口红酒。。。。。。一件件贵重礼物送上门，尽管我全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他却依然不肯放弃。趁着江以轩去出差那天，他又来了。这次我学聪明了没给他开门，没想到他竟然从阳台翻了进来。我简直哭笑不得，讽刺道：堂堂唐氏集团总裁，居然翻人家阳台，传出去不怕成为笑柄吗唐木修轻咳一声：我不在乎。他直视着我：我今天来，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江以轩他不过是个普通律师，怎么配得上你是不是他逼你嫁给他说到这里，唐木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如果是他强迫你，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我嘲讽地看着唐木修，冷笑道：没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可是。。。。。。他只是个律师！唐木修不甘心地问，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他心里想不通，自己有什么比不上江以轩的地方。唐木修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表情多么委屈。我摇摇头，讥讽道：你既然调查了这么多，知道他曾经在法律上帮助过我，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我当时会需要法律援助唐木修怔住了：为什么我嘴角的嘲讽更深：其实，离开北城后不久，我曾经回去过一次。当初撕毁订婚协议离开，不过是一时冲动。几个月后，我就后悔了。北方的城市生活并不好过，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朋友，日子过得孤独又艰难。我租了个小公寓，常常拿出唐木修送过的小礼物发呆。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一段回忆。天天看着这些物品，我怎能不想起那个人心中的怨气逐渐消散，我开始回想唐木修对我的好。甚至开始反省，或许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在公众场合大声指责他和叶青青的关系。这种事传出去，对他的形象也不好，所以他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我忍不住为他找借口，傻傻地说服了自己，鼓起勇气回了北城。路上我还在想，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他必须向我道歉，而且和叶青青划清界限才行。我一边想，一边走到唐家别墅，却看到整栋房子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和气球，明显在举办喜事。我站在原地发愣，问门口的保安这是什么活动。也许是我风尘仆仆的样子太狼狈，保安没认出我，随口道：还能是什么唐总今天结婚啊！排场可大了，半个小区的车都堵住了！我呆住了，一时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好半天，我才艰难地问：他。。。。。。要娶谁他的未婚妻，不是应该是我吗哦对了，订婚协议已经被我撕了。。。。。。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我睁大眼睛，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唐木修真的不要我了。我才离开五个月，他就娶了别人。甚至他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反而是我自己厚着脸皮回来的。我想和他重修旧好，可他已经不在乎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擦了擦眼泪，抬头看见唐木修出现在别墅门口。一辆白色宾利停在门前，唐木修伸出手，牵住了从车里走出来的新娘。新娘的身影很熟悉，随着旁边人的议论声：当然是叶青青啊，还能有谁曾几何时，我幻想自己嫁给唐木修的场景，就像眼前这样。唐木修穿着定制西装，我穿着白色婚纱，等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他的世界。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只是个旁观者。没有勇气冲出去质问，也不敢让唐木修发现我。因为，是我亲手撕毁了我们的未来啊。是我赌气离开了海城。我以为唐木修会意识到错误，会来找我道歉。可他只是换了个新娘。好像有我没我，对他来说都一样。他还有叶青青，又何必等我回来意识到这一点，我再也待不下去，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海城。8却没想到，回北方的路上车子出了事故，为了躲避失控的大货车，我的车冲出了公路。江以轩正好在附近开车经过，是他把我救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并送我去医院，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即使保住了性命，我也整日郁郁寡欢，不想说话，不愿进食。唐木修结婚的事深深伤害了我，我感觉自己心如死灰，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我关心的事情。他帮我起诉了对方司机，全程为我操心。江以轩看我这种寻死觅活的样子，带我去了他工作的法律援助中心。那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寻求帮助，即使面临生活的困境，也依然坚强地活着。和他们比起来，我的痛苦简直微不足道。在那里待了没几个月，我就不好意思再自暴自弃了。江以轩不仅救了我的命，更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出来。他工作繁忙却依然细心照顾我，白天处理案件，晚上还要陪我聊天解忧。我再怎么不懂事，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身体恢复后，我开始留在法律援助中心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再后来，日久生情，我嫁给了他，生了团团，搬到这座城市，又遇到了我的亲戚。故人接连出现，但我已不是从前的苒苒了。我不会再为唐木修心动，也不会再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或悲伤。他对我而言，已经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我告诉他曾经的事实，也是想让他明白，我已经放下了过去。唐木修，我们曾经有婚约，我也曾经深爱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有了叶青青做你的妻子，我也有了自己的爱人，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不清呢我不解地看着他。唐木修听完我的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失了魂一样。他呆呆地说：原来你回来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是的，还正好赶上你和叶青青的婚礼。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怕我纠缠你吗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唐木修以前对我百般迁就，或许心里早已厌烦。所以在我离开后，才迫不及待地娶了叶青青吧！我表情淡漠，唐木修却红了眼圈，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他动了动嘴唇，似乎难以开口，发出一声苦笑，带着复杂的情绪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在赌气呢我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赌气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娶叶青青只是为了跟我赌气唐木修在我的注视下，勉强笑了笑，眨了眨眼，眼角有泪光闪烁。他缓缓说道：苒苒，你信不信，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只想娶你。。。。。。一个人苦涩的笑容中夹杂着泪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唐木修望着我，声音温柔又深情，诉说着一场迟来的表白。他说：苒苒，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这世上有人喜欢光鲜亮丽，有人喜欢才华横溢，而他唐木修只喜欢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9她叫陆微苒，是他和他从校园到职场的恋人。等到她大学毕业，她就会嫁给他。她不知道，她的恋人，从很早开始就期待着那一天。但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这世间阴差阳错，多的是情深缘浅。可二十二岁的林苒苒不知道，二十四岁的唐木修也不知道。他们习惯了彼此打闹，吵吵闹闹却又分不开，以为这段感情坚不可摧，却脆弱得像一片薄冰。唐木修并非不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我，更偏爱他的青梅叶青青。他也不是不清楚，叶青青的到来，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背后议论我的人越来越多。他只是觉得，这些都与叶青青无关，叶青青是无辜的。而我有他护着，哪怕别人不喜欢，他喜欢就够了。他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也在被影响，渐渐冷落了我。甚至在我伤心时，打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唐木修没用多大力气，以为不会有什么伤害。可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哭得他心里发疼。唐木修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必须给我一个教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他和叶青青的关系，是他以前太纵容我了。他想让我好好冷静一下，却没想到，我送给了他一份大礼。看到被撕碎的订婚协议时，唐木修气得发抖。但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让他生气的是我给他的那封信，只有一句话——唐木修，祝你和你表妹恩爱两疑，早点散场！这样讽刺的话，不仅针对叶青青，连他也不放过。唐木修心里也生出了火气，再加上这段时间叶青青和他母亲不断在耳边说我的坏话，他就存心要晾着我。他在等我主动认错。可我直接离开了北城，不知去向。唐木修气得要命，他母亲这时提起婚事，试探着说既然和林家丫头闹僵了，不如考虑考虑叶青青。唐木修愣住了，他本不想娶叶青青的。可如果我知道他要娶叶青青，肯定会坐不住吧那我到时候不就会回来了吗于是一气之下，唐木修答应了。他明明重新写了份订婚协议，连我给的那封信也没舍得扔。可还是因为一口气，一直拖到第二年春天，也没有去找我。他不知道，我跑到了北方，根本不清楚他快要结婚的消息。他还以为，我就是这么讨厌他，哪怕他要结婚，也不愿意回来看一眼。唐木修几乎是心灰意冷地娶了叶青青，破罐子破摔。他没有发现，我就在婚礼现场外，眼睁睁看着他牵住别人的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因为一次赌气，从此擦肩而过，再也回不去了。婚礼当天，唐木修心里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对宾客说，如果陆微苒回来，他会立刻离婚。可我没有回来。这次赌气，我走得格外彻底。10直到四年后，我表哥给了他一个盒子。里面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纪念品、情侣对戒，还有那个只给准未婚妻的古董怀表。他欣喜若狂，以为我回来了，连忙问我在哪里。我表哥愣了一下，却说：她已经结婚了。晴天霹雳，一瞬间击碎了所有幻想。唐木修惊讶到发了一场高烧，虚弱地问道：。。。。。。在哪里松北。雪花纷飞，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雪。唐木修说完他从没有嫌弃过我之后，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只有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屋内，团团从午睡中醒来，哭着叫我。我进屋抱起她轻轻哄着，唐木修隔着窗户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他说：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们。我有些惊讶，但见他似乎想通了，便淡淡地说：既然明白了，你就离开这里吧。唐木修低头，嗯了一声：过两天就走。他犹豫了一下，问：我能抱抱。。。。。。团团吗我皱眉，眼中闪过警惕。唐木修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她。说完，他看着团团，一脸羡慕。团团看着他，伸出小手：叔叔抱！她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只是觉得唐木修情绪低落，所以主动伸出了手。唐木修眼睛一亮，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还是把团团递给他：小心点抱。唐木修小心翼翼地接过团团，如获至宝。他仔细端详着男孩的眉眼，虽然还小，但长得很像我。唐木修看着看着，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团团摸着他的眼角，好奇地问：叔叔，你为什么哭啊唐木修说：因为，我辜负了一个曾经很爱我的人。如果不是我的错，也许我和她的孩子，也会像你这么大了。我听出他说的是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从他手里抱回了团团。好了，该走了吧以后也别再送什么礼物来了，平白无故让人误会。唐木修苦涩地点头：不会了。他似乎终于醒悟过来，在雪越下越大之前，离开了这里。临走时，他说：如果以后江以轩对你不好，就带着团团来北城找我，我永远都会有你们的位置。我冷笑一声：不需要。唐木修眼中的光暗了下去，恍惚间，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江以轩回家后，知道唐木修来过，急忙问我有没有事。我高兴地告诉他，唐木修已经走了，而且不会再来了。江以轩疑惑，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冷笑道：只要他还要脸，就不会再来了。诚然，先撕毁订婚协议的是我。但我并没有逼他选择叶青青。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就不该后悔。唐家的长辈其实一直不太喜欢我。以前看不清，现在却想明白了。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作梗，我和唐木修的婚事又怎么会一再拖延，直到叶青青出现包括那些抬高叶青青贬低我的话，也是有心人故意让我听到，想让我知难而退。唐木修的母亲，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嘲讽地笑笑，把北城的那些事抛在脑后，并不知道，唐木修回去后立刻着手离婚。他以生不出孩子为由，跟叶青青办理了离婚手续。叶青青在律师事务所哭得梨花带雨，失控地喊道：结婚这几年，你几乎不回家，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木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得凄惨，但唐木修丝毫不为所动。叶青青不得不接受现实，拿着巨额赔偿款离开了唐家。没过几年，据说她因为抑郁症病情加重，跳楼自杀了。我在北城和江以轩把律所经营得井井有条，团团也在我们的陪伴下健康成长。又是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团团对着窗外望去，说：妈妈，我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我失笑，问：不会又是你班上那个小女孩吧团团摇头，小脸有些疑惑：不是啦，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站姿很挺拔。听到这个描述，我心里莫名一跳。不自觉地想起了唐木修。但据江以轩说，唐木修的公司前年在欧洲开了分部，他亲自过去主持工作。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你确定吗我将信将疑地望向窗外。团团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也不太确定。。。。。。雪下得太大了，看不太清楚。窗外的暴雪让街道模糊成一片白色，就连路灯也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区域。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看了，爸爸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去准备晚餐吧。厨房里很快飘出了香气，将窗玻璃熏得起了一层薄雾。门口那个踌躇的身影最终抬头看了一眼我们的窗户，塞好手中的信封，转身隐入了漫天风雪之中。风雪中，那道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他的肩膀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脸上岁月的痕迹愈发明显。只是转身时那眼神，依然如当年般坚定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