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门看起来像个工厂,平平无奇甚至让人觉得是那种平时不会开放的消防通道。但是一进去,里面的音浪差点把舒书木掀翻在地,五光十色的灯照得他睁不开眼,变得又聋又瞎的舒书木摸着墙边的扶手往里前进,还被一对横冲直撞的情侣推在了墙上。 好不容易进到大厅,给向家骏发了消息,刚想找人,他发现台子上居然有人在撒钱,而且还没人捡。 这里人人都是看不上钱的大富豪吗,还是捡了要惩罚? 舒书木惊异地观察了半天,悄咪咪挪到一个没人在意的角落,疯狂地捡地上的纸钞。 大不了还回去,要是不用还,岂不是赚发了。 他撅着屁股躲着舞动的人群,捡了厚厚一沓,突然被人拉了起来。 向家骏看着他手上的纸钞,无奈地挠了挠头,说:“……你怎么在……别……我们……” 爆裂的鼓声改过了其他绝大部分声音,舒书木大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向家骏:“:假的!跟我走!” 他把舒书木手上的假钞拿过放在桌子上,带他往里面走。 “我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那里太吵了,我都有点受不了。” 看见他还背着书包,向家骏问:“你不会要在这里写作业吧,搞行为艺术?” 舒书木还沉浸在丢了一大笔钱的伤怀中,只是摇了摇头。 “千万别把作业掏出来。你会不会摇骰子?打牌呢?” 舒书木不停地摇头。 “比大小,比大小你总会吧。哎,算了,也没必要特意教你,那些妹妹说不定就喜欢你这样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向家骏叹息,“现在她们都把我当兄弟了,没人跟我拍拖,兄弟一直想着你,够意思吧。” “要跟她们赌博啊?那我是赢好还是不赢,是不是要让着她们?”舒书木虚心求教,想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向家骏笑了:“你要是能赢她们,就说明离脱单不远了,实诚点玩就行,这里全是油嘴滑舌的男人,你这样的最抢手。” “不会摇骰子就能抢手?” 舒书木不信,肯定有很多人不会摇骰子,难道来趟酒吧就都有女朋友了。 “没有,关键还是要长得帅。” 向家骏拍了拍舒书木的肩膀,向前面卡座里面的人挥手:“我室友来了!都让让,新人坐中间跟大家都认识一下。” 几个人说说笑笑站了起来,把舒书木推到中间坐着。 边上是一个染着蓝色短发的女孩子,穿着一件很短的上衣。这都算其次,她的裙子也特别短,舒书木低头想倒点水喝,看见她白花花的大腿,感觉再看一眼都是在耍流氓,吓得赶紧把头抬了起来,正视前方。 蓝色短发穿着那么火辣,声音却十分轻柔,她弯着腰,巧笑倩兮:“嗨,我叫琳娜,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啊,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舒书木连忙摆手:“不是,我有点渴了,我喝水。” 他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才好,说话不看人姑娘吧,不太礼貌。但是看她,就免不了看见她性感的身材,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就看人家那么多地方,他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琳娜看见他红彤彤的耳朵,笑得更是开心:“那就是说明你喜欢我啦?太好了,我也喜欢你。” 舒书木缓缓张大了嘴。 幸福来得好突然,琳娜这么漂亮,又喜欢他,他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互相喜欢,岂不就可以谈恋爱了? 原来他的另一半在这儿等着他呢,还好他来了,不然岂不是抱憾终身。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有缘分的人会突然相遇! 舒书木激动地说:“那我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谢谢,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告诉我。” 琳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向家骏坐到舒书木另一边,把他的嘴捂上,紧张地说:“大哥,我让你实诚没让你这么实诚,人妹妹逗你呢,你顺着人家开开玩笑就行了。” 另一边琳娜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笑声,舒书木都呆住了,因为实在太豪放不羁,比炮仗都大声,但是其他人视若无睹,好像已经习惯她这样。 舒书木到手的女朋友飞了,还在边上捶着桌子笑他,他心都碎了。 琳娜豪迈地搭在他肩膀上:“不好意思啊,不该这么跟你开玩笑的,姐姐请你吃果盘。” 谁要吃果盘,他又不是小孩。 “真生气啦?”琳娜看着他,“好啦,我请你去跳舞,我可是很难邀请的,你已经超过了这里百分之百的男人。” 她把舒书木拉到了舞池里,灵活得像只天鹅,舒书木是笨手笨脚的鸭子,只能僵硬地跟着她挪动。 不过他可以感觉到有好几个人在看他,确实,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舞伴是每个男人的追求,舒书木心里还是颇为得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人在碰他。舞池里有点挤,磕磕碰碰也正常,但总是碰到他后腰,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奇怪。群⑦﹔①零⑤⑧ˇ⑤⑨零ˇ追﹀更 正要跟琳娜说,琳娜突然看到了什么,神色吃惊地停了下来:“你在这里等我。” 她跑走了,把舒书木一个人留了下来。 舒书木也不好意思呆站着,在离舞池最近的吧台坐了下来,等琳娜回来。酒保询问他需要什么,舒书木拿着菜单,上面的价格像抢一样,他狠狠心,点了一杯苏打水。 “怎么付款啊,刷卡可不可以。”舒书木问。 酒保还没回答,一个看起来很文艺的长发男人在他边上坐了下来,抢先回答:“你报卡座就行,会记在账上。” 说完他也点了一杯酒,并表示舒书木的他请了。 有人付钱当然是好事,但是舒书木已经是吃过亏的人,警惕天上掉馅饼。掉女朋友的话,他还是会去捡,但是男人可骗不了他。 估计是酒托,想骗他买酒买保健品的吧,他不吃这一套。 舒书木礼貌道谢,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强调,我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需要。 “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男人问他。 舒书木恍然大悟,原来是想接近琳娜,在他这儿曲线救国。 他不甘不愿地说:“她是我朋友。” 那个男的笑了一声。 舒书木恼火地想,笑什么,我看起来不像能跟美女谈恋爱的样子吗。 两杯酒水被装在通透的玻璃杯中端了上来,舒书木正要喝,那个男的突然指着远处:“我只是觉得她不像直女,怕你被骗了,你看,她跟那个女孩。” 舒书木看过去,发现琳娜正搂着一个女孩焦急地说着什么。 两个人一会儿搂,一会儿打,哭完笑,笑完哭,他越看越觉得确实像情侣吵架。美梦破灭,心彻底碎成粉末。男人还要跟他碰杯,他没理他,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那人也不嫌尴尬,还凑近他:“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以前没有见过你,不会没成年吧,哈哈,你看起来像高中生……” 舒书木觉得他像烦人的苍蝇,没看见他没了美女已经很心烦了吗,还不停地说啊说,说得他头都有点晕了。 他又端起了杯子,借气泡水浇愁愁更愁。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杯子,强硬地拿了下来。 “还喝?” 舒书木看见突然出现的应知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解释:“这只是饮料。” 应知节的脸色特别冷,舒书木疑惑自己哪里又招他惹他了,他好端端在这里喝点水关他什么事?却发现他看着的不是他,而是他后边的那个男人。 他刚回头,就看见关衔把那个男人连带椅子踹翻在地上。 周边的人立刻惊呼着散开了。舒书木也吓得差点侧翻,还好应知节扶了他一下。 “你他妈在他杯子里放什么呢?” 关衔带着一种悍然的笑意,踩着男人的腹部,一字一句地问。 本来简介想叫只有帅哥可以完成的手段第33章-33*长,腿33老啊姨33整理 美妙的夜晚,躁动的酒吧,狄峰正搂着刚谈的女朋友高高兴兴地玩耍。 一会儿真心话一会儿大冒险,可谓是十分有情趣。 “哥哥,轮到你喝酒了。” 瞿敏娇滴滴地说。 狄峰魂都被勾飞了,痴痴地说:“好,敏敏喂我喝。” 瞿敏咯咯笑着,刚把酒杯递到狄峰嘴边,狄峰突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舒书木,神情一下子从昏君变成了忠臣,坚定地推开了杯子。 瞿敏不高兴:“干嘛,看到什么美女了?” 狄峰“嘘”了一声:“不是,看到我兄弟他对象了。” 瞿敏立刻猛地转头:“哪里哪个!她一个人吗,你兄弟知道吗?” 之前在体育馆见过舒书木一次,其实狄峰没有怎么把他放在心上,只觉得是个有一面之缘的学弟而已。 但是之后关衔很认真地告诉他,舒书木是他对象。 当时狄峰一口汽水喷了出来。 “关哥,你不是直男啊,之前不是还有女朋友吗?”他太惊讶了,相处这么久完全看不出来关衔是这样的性取向,他就算怀疑自己是gay也没有怀疑过关衔是gay。 关衔说那是个误会,耳提面命,警告他不许在舒书木面前再说他和别人。 狄峰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舒书木的样子。当时的篮球场有那么多热辣的美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小学弟是关衔老婆。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小学弟还对漂亮学妹很殷勤的样子,他还以为是喜欢那个学妹。 这谁能看出来关衔和舒书木竟然是一对…… 不过那个学弟长得倒是真的挺好看的,就算说他是学表演的应该都有人相信,难怪关衔这么喜欢。 谁能想到跟女朋友出来玩,还能遇到这学弟,他记得关衔最近应酬很多,找他打游戏都没空,有时间陪对象泡吧?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舒书木边上有关衔或者其他认识的人,只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和舒书木贴得越来越近。每凑近一寸,他就好像看到关衔头上的绿帽子更鲜艳一点。 瞿敏着急地摇晃他:“你别自己一个人看啊,指给我也看看!” 狄峰按住她的手,侧过身隐晦地指了一下舒书木的方向:“在那边那桌。” 瞿敏眯着眼睛仔细看,大惊失色:“琳娜?她不喜欢男人的,你朋友被骗了?弄错了吧,她不是这种人。” 狄峰低声说:“不是那个女孩,是她边上的那个男生。你盯着他,我给我兄弟打个电话,这里太吵了。” 瞿敏听到是男生,艰难思考了一会儿:“那他们性取向都不是对方啊,是朋友一起玩而已,很正常吧。” “问题是他一个人来这种酒吧,有对象怎么能单独来,如果我不带你自己来玩,你觉得正常不正常。”狄峰说。 瞿敏觉得不正常。 临危受命,她毅然拍了拍胸膛:“放心交给我,我视力。1,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狄峰走到边上,拨通电话,才说了两句,关衔立刻跟他要了位置。 “我马上到,别让他跟人走了。” 狄峰立刻保证:“我女朋友看着他呢,如果他要走,我就让敏敏去留住他。” 瞿敏和狄峰游戏也不玩了,酒也不喝了,就盯着舒书木。 嫌狄峰看得太明目张胆,瞿敏还给他找了一个酒水单子挡脸,路过的酒保问他们需要什么,瞿敏赶紧打发了他。 酒保是走了,舒书木却不在原位,他们找了一圈,才发现舒书木跟琳娜去跳舞了,两人对视一眼,瞿敏偷偷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还好,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 狄峰不知道是替关衔还是替自己松了口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正常的社交,都说得过去。 瞿敏却盯着那个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犹豫地说:“不对……后面那个男的怎么这个姿势,他是不是在摸他啊。” 他们研究了半天,抬起头发现,那个奇怪的男人和舒书木一起坐在了吧台边上。 男人离舒书木越来越近,手都快放在他腰上了,瞿敏陡然站了起来,正要上前,有人从她背后更快地冲了上去。 看着那个男人被踹翻,其他人都抬头张望,瞿敏却坐了下来。 “他打人了,会不会出事?我们要不要去作证,那个男人动作真的很猥琐。”瞿敏自告奋勇。 狄峰说:“不用我们,我兄弟关系很硬。他来了就行,走吧,去吃点宵夜,饿死我了,下次让他请我们吃饭。” 他拎上外套,走了两步想去握女朋友的手,却没有握到,回头一看,瞿敏还盯着案发现场看。 狄峰好笑地问她:“你还要留下来看热闹啊。真不用担心,酒吧老板出事我兄弟都不会有事。” 瞿敏犹犹豫豫地说:“不是,我只是在想……哪个是你的兄弟?两个都是吗?” * 舒书木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在他的杯子里下了药。 不会是要把他迷晕了割腰子吧,太吓人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果然酒吧太危险了。 他一阵后怕,连自己还靠在应知节怀里都没发现。 男人理亏,看他们人多,关衔又是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捂着剧痛的胳膊,连滚带爬地跑了。 “给我回来!”舒书木忙叫唤,他惜命得很,拉着关衔的袖子,“别让他跑了,我喝了他下药的水,迷药毒药还是安眠药,让他说清楚,不然一会儿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关衔摸了摸他的手,追了出去。 边上的人都在看他,舒书木觉得很不自在,他回头看了一眼应知节。 应知节永远都是那么冷静,他拉着舒书木,让他跟在后面,领着他往外走。 刚走出去,在回旋的走廊上,舒书木就感觉自己知道那个是什么药了。 他头晕得更加厉害,顶上彩色的灯光像是一圈圈飞舞的彩带,铺天盖地往他身上盖过来。 虽然他还保持着理智,但是身体的一些反应却很诚实。 走着走着,舒书木突然站到一边,面壁思过。 应知节问他怎么了。 舒书木低着头抵在墙壁上,不说话。 “先回去,蠢事已经做了,你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应知节走到他身边,正要拉他,舒书木抬起头,羞愤地看着他,眼眶里面都蓄着眼泪。 应知节停顿了一下,声音稍微放轻了一些:“不是怪你,长了记性就对陌生人多小心点,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舒书木的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小:“不是这个,我走不了……” 他稍微后仰了一秒,立刻又贴回了墙壁上,但已经足够让人看到他下面顶起来的裤子。 应知节咳嗽了一声。 “没关系,没有人会注意的,跟在我后面走。” “不行,像变态一样。”舒书木的脑子平时就转得很费劲了,受药物的毒害,现在更是像一池浑水,只会哭唧唧的。 “那你要在这里站一晚上?” “我不要,等一会消下去就好了。” 舒书木像被留堂罚站的小孩,一边抹眼泪,一边对着墙站得笔挺。 好一会儿都没变化,舒书木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越来越伤心。 他不清醒的时候会容易掉眼泪,不知道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爱哭的人。 应知节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把舒书木打横抱了起来,往外面走。 在酒吧里,他们两个也并不显得奇怪,人们之间都很亲密,搂着抱着,贴在一起,扶着东倒西歪的朋友,脚步摇晃,醉相朝天。 舒书木把眼泪都擦在他衣服上,不擦白不擦,反正都要被骂死。他就算成为联合国大使,应知节也能找到角度骂他一顿。 车就停在酒吧门口,不知道凭什么没被贴条。应知节把他抱进车里,舒书木一直拉着他的衣服,死也不松手。 应知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关衔来了。 他坐到了舒书木的右边,握着他的手腕,扳过他的脸查看:“逮住他了。那个药我询问了医生,对人体的伤害不是很大,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书木燥得慌,想蹬腿想挥拳,还想做爱,他实话实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