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一列列立得笔直,手中刀枪挥舞,整齐中透着一股子新磨出来的狠意。
林程延站在演武场中央,肩头搭着那柄未出鞘的刀,指尖点在刀柄尾,像是随时会抽出来一样。
他现如今的主要任务,照旧还是操练黑甲卫。
几日下来,原本被当做官家子弟的他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的信服,而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徐飞。
那小子原本在黑甲卫中就是桀骜刺头,现如今被林程延收拾一顿,倒是老实了不少。
裴仲立在他侧后,顾行戴着覆面软甲,冷冷扫视着列阵中的兵,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谁都知道,这一拨操练就是冲着庆功宴去的。
黑甲卫里从没出过什么“高门少爷”,可这回偏偏来了个林程延,来得横也练得狠。
只见雪地上,一队人马列阵冲锋,靴底“咯吱”碾开积雪,刀刃相碰,火星四溅。
徐飞混在人群后头,一把制式的弯刀在手里旋得虎虎生风。
他嘴里咬着半根干草,眼神却时不时往场外扫。
操阵暂歇时,他悄悄挨到林程延身侧,笑得跟没心没肺似的:“大人,这回是当真要带咱们进宫吃庆功酒啦?”
林程延闻言瞥了他一眼,没搭理这小子。
然而徐飞却像打了鸡血似的,眼神一转,凑得更近了些,压着嗓子贼兮兮地问:“那……大人您,到底是不是镇北王府那个世子爷啊?”
此言一出,裴仲在后头眉梢轻挑。
顾行手里按着刀柄,没说话,却抬眸看了徐飞一眼。
林程延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失笑,眯眼瞧着徐飞,指尖在刀鞘上敲了下,语气淡淡:“谁告诉你的?”
徐飞嘿嘿一乐,把嘴里的草茎吐了出来,装作没心没肺地摊手:“哪用谁告诉?”
“实不相瞒,我徐飞其实也是个官家子弟。”
“我徐家在京里混了几代,虽然跟镇北王府搭不上边,可好歹算个读得起书、撑得起腰的门第。”
“我那老爹原本想让我去做顺顺当当的官儿……啧,我徐某偏不干,偷摸跑来黑甲卫混刀子。”
“家里盯着点消息,自然比旁人灵光。”
他说到这儿,凑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再说了……林大人若真只是个寻常门路混来的,怎的连秦将军都这般护着?”
“咱黑甲卫是个什么地方,谁没点心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