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百姓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快看!是镇北王府的小王爷!”
“天呐,这就是打退了蛮族三十万大军的林将军吗?好生威武!”
“听说他浑身是伤,九死一生才守住雁门关……真英雄也!”
“比他那个留在京里享福的哥哥,强了不止千百倍!”
这些议论,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林程乾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由红转白,再由白转为铁青。
他看着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看着他身后那些同样身经百战、煞气冲天的北疆铁骑,再回想自己方才在聚贤堂里,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将他彻底淹没。
他算什么“世子”?
一个靠着父王恩荫,在后方管管账册,弄个文职功勋的废物罢了!
而林程延,那个他一直以为会死在北疆的野种,却带着一身赫赫战功,在全京城百姓的注视下,荣归故里!
林程延的队伍,目不斜视,径直从他的马车旁走过,马蹄声沉重而有力,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自始至终,林程延都没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没有轻蔑没有挑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注意。
他就像路边的一块石头,一粒尘埃,根本不配进入那位凯旋将军的视野。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它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林程乾:你,不配。
林程乾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已渗出血来,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他握紧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危机感!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谢云集那点羞辱算什么?
士人圈的排挤又算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要他命的!
他此番回来,带着如此威势,直奔皇宫……父王的位置,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世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开启。
门后的禁军校尉,手心全是冷汗。
他身经百战,也曾见过尸山血海,可门外那百余骑带来的压迫感,却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几乎要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