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将侍卫带着郡主的手牌,带着人悄然出了京城,安排去了他乡。忙了这么久,姜遇棠也回了主屋,准备歇息了。从耳房沐浴完出来,春桃就迎上,替她擦起了头发。姜遇棠坐在了妆奁前。春桃忙活着,眼神有些复杂。她还以为找到了那陈产婆,就能知道自家郡主的身世。哪成想,忙活了这么一通,得知姜遇棠有可能连北冥人都不是……姜遇棠倒没想那么多,她很满意现下的生活,目光无意扫过,看到了针线匣子。她想了想问道。“咱们府中库房有备着稍微好一些的料子吗?”春桃赶忙回,“有,怎么了郡主,您要做女红吗?”姜遇棠没有否认。“反正这会儿没什么困意,也是闲着。”“那奴婢这就去给您找。”春桃擦干了姜遇棠的长发之后,便出了锦绣园,去了库房带了不同颜色的上等绸缎过来。这是姜遇棠做海上生意留下的些,大多都是女子用的。挑挑拣拣,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天水碧颜色的锦缎上,从中剪裁,制作起了香囊,待到困意来袭,这才熄灯歇下。隔天。姜遇棠再去太医院点卯,就听到了许多有关云浅浅的流言蜚语,是昨日嘉慧长公主口中传出来的……她说的并不详细,以至于延伸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测出来,各种说辞都有。云浅浅没来太医院。姜遇棠没有在意,想到还没有完成的香囊,就去了一趟药房,挑选了些青蒿薄荷,打算放置其中。她才刚到,楚歌就先来了。他不好意思道,“郡主,您上次写给谢老太君的治疗药方,我们的大夫看了,有很多不明白之处,能否劳烦您亲自走一趟指点迷津。”姜遇棠顿了一下,想到了一直惦记着她的谢老太君,以及这位老人亏空厉害的身子,答应了下来。“我下值会过去。”楚歌惊喜,连连点头应下,不再打扰姜遇棠,退出了药房。晌午,姜遇棠忙完出了太医院,就见楚歌没有离开,还在长街上等候着。楚歌上前一步,解释说,“老太君和大夫如今人在世子爷的新府,属下怕您不认识路,便来带您过去。”姜遇棠的确是没有去过,就让自己的车夫跟着楚歌他们,乘坐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京城的松声路。此处如谢翊和所说的那般,只有一处府邸,恢弘大气,牌匾高悬着谢府二字。“郡主,您来了,里面请。”小厮热情迎上,和楚歌把姜遇棠带着去了后院,朝着谢老太君现下的住所行去。此地布局严谨,假山怪石,竹影绰绰,意境十足。但突兀的是,打造好精致玲珑的花园内,什么都没有栽种,在里面荒废着。这不关姜遇棠的事,也就只是看了一眼,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当中,来到了谢老太君的居所。老人的庭院很大,移种植着珍贵的草木,四季花开不败,还有着一颗大大的柿子树。主屋很大,窗明几净,被收拾的干净明亮,比谢老太君先前居住的集福堂要好许多。谢老太君坐在轮椅上,身子骨瘦弱,双腿盖着薄薄的毯子,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之色。她拉着姜遇棠的手,对着下人吩咐上起了茶点,还特别交代。“要桂花糕和花茶,还有蜜饯。”这些都是姜遇棠爱吃的。谢老太君还道,“上午那会楚歌就传了消息说你要过来,所以我早早派人,去城东给你排队买了桂花糕回来。”姜遇棠的心中微暖,眉眼动容。“祖母还惦记着呢。”“你难得来一回,可不?”谢老太君拍着她的手,又笑着说,“何况,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祖母,那在我老婆子的心中,那就和孙女无异。”下人们恭敬送了茶点,放到了屋内的桌子上。谢老太君招呼着说,“快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姜遇棠哭笑不得,“祖母,待我先和大夫交代忙完正事。”“好好好。”谢老太君应声。目睹着姜遇棠和大夫沟通,忙活了起来。她望着不远处的姜遇棠,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只希望这相处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能让姜遇棠多待上片刻。人老了,就总是会感受到孤单,渴望看重之人的陪伴。哪怕就这样,听一听姜遇棠的声音,也都感觉是幸福温暖的。姜遇棠沟通发觉,为谢老太君治疗的这位大夫,也并非昏聩无能之辈,是有真本事在的。对于中风之症颇有想法见解,主动提出,能和姜遇棠所制定下的方案结合在一起,达到更好的治疗方针。姜遇棠有些惊讶,从中受到了启发,和这位大夫继续商议沟通,敲定了起来。柔和的阳光洒入,屋内弥散着静好的氛围,横排高几上是药材与纸张。女人立在旁侧,双目明亮如宝珠,泛着熠熠光泽,和对面的大夫侃侃而谈。她的红唇微扬,脸上漾着浅笑,是来到专业领域带来的自信,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眼睛。要是没有发生种种变故,那这将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幕。姜遇棠和这大夫商定出了一套,对谢老太君身子更有利的治疗方案。互相补充完善了细节与漏洞,让这大夫先按照此来医治……姜遇棠说的口感舌燥,再回过神来,就看到谢翊和忙完回来,也待在了这主屋当中。他逆光站在了窗口,静默凝视着这边,颀长的身影被暖光勾勒出来,眉眼间流泻出的是罕见的放松散漫,如若十里春水。对上了姜遇棠略显冰凉的视线,谢翊和愣了一下,敛了敛神色,恢复了往日里的淡漠。谢老太君没作理会,只是疼爱地看向了姜遇棠。“说了这么半天,口干了吧,喝点茶水润润。”姜遇棠笑着应下,温润的花茶入唇,口齿留香,是淡淡的甜意。谢翊和这时道。“这会儿正是晌午,就留下来一块吃午膳吧,有想吃要加的菜吗,我吩咐厨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