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真,但也从未忘记,要拯救自己,期间一直在用那把不知是谁偷偷塞来的匕首,割着绳索,寻找求生的机会。现在,她的机会来了!那绑匪大汉瞪圆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落地,怦然重重倒在了地上,溅起了许多尘土。“贱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都给我杀了!”赵崖连日来逃亡紧绷着的神经,已然是脆弱到经不起半点儿风吹草动的地步,当下也不再接着玩,撕下这些世家贵族虚伪假面的游戏。黑衣绑匪全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密林中顷刻间混乱一片。姜遇棠的体内满是求生,活下去的念头,血液都在鼓噪着,握着匕首的骨节泛白。她的乌瞳冰冷,手中的攻势迅猛,全是致命的杀招,割过了扑上前绑匪的喉咙。又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倒在了脚下。姜遇棠的眉眼蒙上了淡淡的阴霾,脸色冰冷如霜,在应付冲上来的绑匪,出手干脆果决。她的余光扫过,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猛地转身,匕首猛地贯穿在了对方砸来的拳头上,又是一脚狠的踹在了对方的腹部。接而继续起了这样活着的厮杀。丝丝浓郁的鲜血气息,无形的弥漫在了空气当中。彼时,镇远侯出手,内力猛地冲去,击打在了对云浅浅动手的绑匪肩头,猛烈的冲击,成功救下了亲生女儿的性命。他寒凉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姜肆带着伏兵上前,加入到了这场混战当中。他没有去管云浅浅,提着剑在其中,寻找姜遇棠,跑了过去。就看到,姜遇棠不再需要他的帮忙了。林间那衣着月牙白的身形,拿着一把已成血红的匕首,长发在背后凌乱飞舞着,白皙的面容上溅着刺目的鲜血,脚下躺着的是绑匪的尸体。她出手快准狠,又解决了一靠近的绑匪,靠着自己脱了险。姜肆愕然站在原地,莫名觉得姜遇棠现下的气韵,很是神似一个人……就在这幽暗的环境下,姜遇棠似有察觉般望来。如明珠般的双眸看向他的时刻,只剩下了无尽疏离和冷漠,就好像是在对待什么陌生人般。她说的断亲,从不是假话。这一眼,就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中拉开,抛去了过去所有的一切,如天涯海角般遥远。姜肆怔住,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有种再也回不去的感觉。姜遇棠直接无视,脏了衣裙,踩踏过了尸身,就看到了镇远侯,只对着赵崖出手。似是要将那秘密给掩埋。可是他解决的了一时,解决的了一世吗……远处的密林间,姜遇棠注意到了一些晃动的人影,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没有任何迟疑的朝着那边赶去。不少的绑匪注意到了这一幕,以为姜遇棠是要逃跑,拎着刀就追了上去。这贱女人,杀了他们这么多的兄弟,别想逃!他们暴喝了声,冲了上去。姜肆的脸色大变,赶忙就要带着人上去帮忙,耳畔是惊恐的尖叫声,手臂被云浅浅给扯住了。她的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如若莬丝花般,求助道,“阿兄,救我,他们都要对我动手,我害怕……”姜肆的眉骨突突狠跳,恨不得将人一把甩开。但在这危险关头,只得忍了又忍,快速出手,解决起了围杀云浅浅的绑匪。厚厚的枯叶混杂着泥土,鞋子踩过翻飞了起来,可能是姜遇棠这会儿处于亢奋状态,以这般快的速度奔跑,竟也感受不到累。前方模糊人影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是这几日收到了消息,在西山村落蹲点抓人的阿九他们。他们连着两日,蹲守在西山杏花村那产婆的落脚点,守株待兔,总算是把人给抓住了。阿九他们准备回京,把这产婆送到姜遇棠的面前。没想到在路过这片密林,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心中当下感觉不对,就带着人后撤重新绕路走。那边的打斗还有官兵,阿九他们不想惹上麻烦。没想到,他们才带着那产婆撤离,才走了一会,就见到了姜遇棠,以及追着她的几个黑衣绑匪。“东家?!”阿九停步,瞪圆了眼睛,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都惊落在了地上。那产婆姓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这样的阵仗了,被吓得面如土色,躲在了阿九他们的背后。什么情况?阿九也有同样的疑惑,快步上前接应,“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姜遇棠的眼中一暗,故作着急道。“我来西山找你们,没想到这群人知道了我们在调查这产婆,便欲对我们下手,你们那边没遇到吗?”阿九刚要摇头,对上姜遇棠的示意,恍然明白了过来,赶忙道。“我们在陈产婆落脚点附近蹲守的时候,的确是遇到过一拨人,不过被我们给解决了,竟还有人来。”陈产婆做贼心虚,听到这话,心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微泛白。这不会,是有人想要灭她的口吧?!和她为伍,统一战线,也是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云母……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连镇远侯他们的刑罚都抗住了,她何必要这般赶尽杀绝?而且,云母一个人有这般厉害的本事吗?正思索着,那几个追赶来的绑匪也来到了此地。他们是赵崖的人,以为面前这些是和姜遇棠一伙的,二话不说,提刀就砍。阿九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也亮出家伙动手,双方在这林荫道上展开了一场搏杀。姜遇棠和阿九心有默契,故意让这些绑匪在陈产婆的面前晃了晃,起到了足够恐吓的效果之后,这才将其解决。那欲对其动手的绑匪,口吐鲜血,在陈产婆的面前大咧咧的倒地,吓得人尖叫不断。陈产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后退。姜遇棠的眼底掠过了一道异光,半蹲了下来安抚说。“不用怕,我们会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保护好你的安全,不会伤及到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