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礼也发觉到了这一点。莫非是姜遇棠,又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再扭头看向珍宝阁,苏砚礼的手指一紧,脸色渐渐阴了下来,眼底闪烁起了冷光。云辰倒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是很羡慕姜家兄妹的相处方式。也不想要在继续,按照父母灌输的观念,失去自我的,或者做个只会保护妹妹的傀儡。没有人能做到一直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是他真有割舍做到的勇气吗……三人各怀心事,朝着宝庆斋走去。还没有抵达,先在枕河街上,迎面遇上了来接未婚妻的许泽,双方都愣了那么一下。云浅浅的脚步一停。她本以为,许泽至少会为了先前的事道歉。但,这厮居然在看到了自己之后,飞快的移开了视线,全然将云浅浅当做陌生人,带着小厮擦肩走开了。许泽目不暇视,就好像根本和云浅浅不熟,先前出面维护,帮她说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云浅浅的余光瞥去,眼神微冷。许泽竟然选择了他那个无礼的未婚妻?真是可笑。不过,她本来也没求着他来维护自己…………姜遇棠这边。镇远候夫妇回到京城的时候,她便将他们先前给自己的嫁妆,田铺还了回去,还格外了几笔丰厚的银钱。私库骤然空虚。虽说有与谢翊和和离分到的家产,但姜遇棠的心中总觉得没有安全感。眼下,珍宝阁的生意蒸蒸日上,手中的收入趋于稳定,才踏实了下来。午后,她和春桃去了一趟傢俬铺,在里面为郡主府提前订制起了床柜等用品。“阿九那边行动起来了吗?”在回镇远侯府的路上,姜遇棠侧目问道。春桃嗯嗯了两声。“他昨儿个晚上收到消息后,便连夜派人下了姑苏,按照您的吩咐,去调查姑苏旧事,和查探那蔡嬷嬷的行踪。”阿九在市井当中三教九流的朋友诸多,拿到了画像之后,便很快确定了那老妇人的身份,正是二十多年前帮姜母接生的产婆。目前还没有离开京城。阿九已经在找了。“对了,阿九还查到,那产婆不止接触镇远侯他们,还偷偷摸摸接触过云家人。”春桃又补充说。姜遇棠闻言,心中的疑窦更深了几分。旋即,她们就回到了侯府的望月轩。姜遇棠打算小憩会儿。春桃端了茶水过来,放在了床头柜上,“您喜欢喝的白豆蔻水没了,奴婢便给您换成了凉茶。”姜遇棠不太喜欢喝白水,喜欢喝点有滋味的,最好是花茶。但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品质好些的,在京城不多见,要外地的渠道,侯府中自云浅浅来了之后,好东西都先紧着紫兰苑。姜遇棠嫌麻烦,不愿折腾,便先这般凑合着。她嗯了声,喝了几口歇下。春桃不再打扰,放下了床帏,散落在了地上,绣鞋摆放整齐,带着婢子们退了出去。内室静谧一片。书桌上放着许多女儿家的东西,还有着许多簪花小楷的纸张,是姜遇棠写的读书心得。屏风上搭着的是姜遇棠脱下的妃色外衫。浅淡的香气漂浮在了半空当中。薄薄的纱帐后,枕头上是垂落的三千青丝,女人熟悉的睡颜,一片恬静,呼吸清浅,贪凉只穿着小儿衣,肩若削成。裘被半搭在了姜遇棠的腰间。若隐若现,玲珑影绰的姿影叫人浮想联翩。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响起。姜遇棠浅眠当中,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存在感强到无法忽略。她的眉心微拧,猛地清醒睁眼,坐了起来,素手拉开了纱帐,朝着内室外望了过去。却发现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姜遇棠偏着身子半坐在了床上,心头感觉古怪,怎么回事?她的喉咙发涩,看向了小几上的凉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里面的茶水好像变少了许多。“郡主,您这么快醒来了?”春桃进来拿东西,诧异地问道。姜遇棠拿起了茶碗,端详了会,她想了想,问道,“方才你在哪里,门口有人守着吗?”“有啊,奴婢和几个新来的几个丫鬟,在主屋窗下绣花说话呢。”春桃一顿,面色疑惑,“怎么了?”她们就在门口吗?那要是有人进来,不可能会看不到。姜遇棠抿了抿唇,觉得可能是自己睡糊涂了,轻揉了下额角,“没事。”她没了再歇的心思,起身穿了件单衣,看了会书,就听到外头热闹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了。春桃启禀道,“郡主,画屏姨娘求见您。”姜遇棠放下书卷,朝着外室走去。外室待客的厅堂正中间,站着一身量纤纤,长相妩媚娇艳的丹衣女子,此人正是镇远侯新收的画屏姨娘。画屏在看到姜遇棠出来之后,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妾身画屏,给郡主请安。”前世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看着从前误以为的‘情敌’,变成了小娘,姜遇棠再见此人,心情不免感到怪异。她只是问,“有事?”“是这样的,侯府的库房里今儿个新来了一批产自徽州一带的珠兰花茶来,这在京城可不多见,算是稀罕物。”画屏的双目真诚,笑容带着些许讨好。她道,“妾身听下人们说,郡主您好这口,便特意带着人,先给您送了过来。”跟在画屏后方的丫头,手中堆抱着好几个精致的锦盒,福了福身子,放在了桌子上。这个‘先’字可就用的妙了,姜遇棠再想到她背后的人,不免得狐疑,多看了几眼,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试探道,“姨娘初来乍到,可能不太了解侯府的情况。”画屏从容笑了下,脸上看不出端倪。她道,“侯爷能让妾身,跟着三夫人学习中馈,那妾身自然是不能让他失望,步了有些人的后尘。”那姜二婶,至今都还没有从诏狱里面出来呢。画屏也好似无关其他,只是想要上位,讨好镇远侯让他省心而已。话音刚落,春桃就从外急匆匆进来,对着姜遇棠耳语一番。“夫人那边说小小姐想您了,想请您过去探视呢。”姜遇棠听完,脸色微凉。画屏见此,识趣带着婢女们先行告退离开了。外室当中重新归于宁静。姜遇棠哪有那个闲心,直接一口回绝了,无所谓姜母会怎么想,对她会不会有意见。没想到的是,这次还不等姜母不高兴,画屏那儿就出了事,据说和她赏给这位妾室的簪子有关,被镇远侯给叫了过去。她忙着自证清白,再无多余的心思去想姜遇棠。最后,陪在糯糯身边人只剩下了姜肆。她趴在床上,心中的悲伤难以言喻,委屈巴巴的对姜肆问道,“阿兄,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啊?”否则,姜遇棠怎么会连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