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漱玉轻唤一声,眼见庆平侯夫人失态癫狂的模样,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快意,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心下翻涌的恶意倾泻而出。
“二郎如何能与大表哥相提并论?”
“大表哥可是庆平侯府嫡长子,堂堂世子爷,将来是要承袭侯爵的。二郎他…有什么呢?“
“大表哥龙精虎猛,英气勃发,那精气神看着就让人羡慕。至于二郎…”
“唉,二郎那隐疾,姑母你也是知道的,说出来都嫌晦气。”
说话间,漱玉还以手作扇在面前轻轻晃动,轻蹙着眉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仿佛一提及杨二郎的隐疾,面前就当真有什么不堪忍受的秽气。
不,其实,二郎在为人处世的品性上是远远强过大表哥的。
比较起来,一个像……
一个像庭前积雪,皑皑映月,清光自生;
一个似雪消泥泞,浊迹斑斑,不堪入目。
这口气,庆平侯夫人到底还是争回来了的。
但她就是想亲眼看着庆平侯夫人歇斯底里、癫狂失态的模样!
唯有如此,她心头才畅快。
“早知今日,我当初便不该存那半分怜悯之心将你救回。倒不如冷眼旁观,任你在那间阴冷破败的屋子里自生自灭,让你成为你继母、那对龙凤胎的垫脚石。”
“我真是瞎了眼,救了你这么个恶心的东西!”
“你就是个天煞孤星!生来就带着晦气,连你亲娘都被你克死了!”
“漱玉,你听着,你必定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我要亲眼看着你遭报应!”
“你不得好死!”
此刻,庆平侯夫人活像个疯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恶毒的诅咒。
近二十载朝夕相处,彼此早已洞悉对方最脆弱的地方,每一刀都精准剜在痛处,刀刃翻搅间血肉模糊,连筋带骨。
漱玉面色微变,却不愿在庆平侯夫人面前示弱,轻抚鬓角,故作淡定的轻笑一声:“我不得好死?”
“姑母难道不知,天煞孤星最是命硬?”
“即便大表哥与二郎坟茔荒草没膝,我也定会活得…比谁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