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平侯夫人蹙蹙眉:“依你这般说辞,莫非本夫人就该听之任之,整日锦衣玉食地娇养着你,由着你随心所欲地长成个什么模样不成?”
“更何况,你是觉得,以二郎庆平侯府嫡次子的身份,会寻不到门当户对的贵女为妻,非要屈就于你不可吗?”
“你说我别有居心”
“我将你调教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看账理账、操持家务、筹办宴会都游刃有余,让你成为这上京城里人人称道的名门闺秀。”
“若这都算别有居心,那天下还有什么是真心实意?”
漱玉红着眼眶:“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庆平侯夫人的掌心重重的拍在案桌上:“漱玉,不管你承不承认,本夫人当年一时心软,就是你此生最大的造化。”
“你若是留在你继母手底下,怕是真能实现你做个草包的梦想。”
“待到及笄之年,要么给年近半百达官显贵做续弦,要么就是被卖给重利轻别离的富商做妻。你那好继母,定会拿你的姻缘给那对龙凤胎铺路,你再不会有比嫁给二郎更好的前程!”
“可你呢?”
“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还心狠手辣给二郎下毒。”
“这些年来,二郎可曾亏待过你分毫?你且扪心自问,午夜梦回时,可曾有过半分愧疚!”
漱玉身形一晃,脱力般踉跄了几步,手指死死扣住椅背才勉强站稳。
“姑母,二郎若要与高门贵女结亲,自是易如反掌。可那些金枝玉叶,当真就比我合适么吗?”
“那些高门贵女…”
“姑母觉得,她们会容得下您这般磋磨?会明知是二郎身子有恙,还一声不吭地,咽下一碗碗苦药?”
“姑母心里也很清楚的,不是吗?”
两人心中郁结已久,各自怀着一腔怨愤,此刻针锋相对,言辞愈发激烈,互不相让。却根本争不出所以然来,不过是徒增彼此心中的怨怼罢了。
“还请姑母明言,启儿现在何处!”
庆平侯夫人见漱玉始终无动于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道:“既如此,那你也给本夫人说个明白,启儿究竟是谁的骨血?”
“还有,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给二郎下毒?今日若不交代清楚,休怪本夫人不讲情面!”
“漱玉,你我到底姑侄一场,也婆媳一场……”
这就走到了这一步!
漱玉闻言轻笑:“姑母这话说的,庆平侯府的血脉,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如假包换的侯府嫡系,姑母尽可放心。”
“只是,姑母方才说的不讲情面,倒叫我好生疑惑。不知姑母指的是怎样的不讲情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