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看见赵卫国的手,好家伙,血泡磨破了,又起了新的,手掌心都不能看了。”
“他们几个现在,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下了工回到知青点,倒头就睡,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就这么个干法,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几个工分。”
周逸尘安静地听着,心中暗自咋舌。
这么累?
虽然他下乡之前,就对农村的艰苦劳动有了心理准备。
但从江小满嘴里说出来,那种鲜活的、带着切身体会的疲惫感,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心惊。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未雨绸缪,走了学医这条路。
和挣扎在温饱线与繁重劳动中的其他知青比起来,他现在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这小院简陋,家具不齐,但至少是他一个人的天地,清静自在。
不用去知青点,跟一大帮人挤在冰冷的大通铺上,闻着满屋的汗臭味。
更不用为了多一口吃的,多挣一个工分,就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古人诚不我欺。
就在周逸尘暗自感慨的时候,对面的江小满忽然放下了碗筷。
她苦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控诉。
“我浑身上下都疼。”
“肩膀、后背、腰……感觉就没一块地方是自己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有气无力地捶着自己的肩膀。
周逸尘心里一动,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
“所以呢?”
“所以!”
江小满的音量猛地拔高,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着他。
“周逸尘!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算不算数了?”
“你可别想赖账!”